他这样骄傲的人,如何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他人玷.污?
按照往日的性子,多半是要跟汤媛好聚好散,可是就在此刻,望着灯下的她,他竟是如此不舍,比起醋气与怒意,竟更担心她有没有受伤。可是哪有女人受辱还这么坦然的,再思及她在床上的表现,贺纶又笑了,不可能,她并未被贼子欺负。
就凭她那娇气的模样,若是成了,连腿都抬不起,又何来力气翘起任他处理膝盖上的伤。
汤媛并不知这个男人千回百转的小心思,比起肩膀的伤,倒更担心脖子,连忙拨开乌发露出一侧,忧心忡忡道,“那恶贼便是从这里吸我的血,有没有消毒的药粉给我来一斤,我怕……狂犬病。”
是真怕啊!
正常人谁会吸血?
而很多传染病又是通过血液传播!如此越是深思她便越惶恐,连带着脑袋也越发的晕沉。
出息!贺纶满眼鄙夷,平静道,“死不了,别动,让我看看。”
脖子上的擦伤虽然蒙了一层深深浅浅的血迹,但伤口很浅,真不算大伤,他拧眉看了片刻,也未发现牙印,“你确定他是从这里吸的血而不是肩膀?”
当然!
脖子上有大血管,一口咬断都不用吸,直接井喷,但凡吸血的就不可能没有这种常识!汤媛心有余悸,抓起湿帕子就要擦,却被贺纶夺去。他老人家要纡尊降贵的亲力亲为。
可是擦着擦着,贺纶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汤媛望向他,不解的眨了眨眼,是不是她享受的表情过于明显,以至于令他醒悟自己正在伺候一个奴婢?
贺纶垂下眼睛,轻轻按在那道痕迹上,淡淡道,“你确定贼子趴在这儿咬你吸血?”
这还能有假?汤媛委屈的点点头。
灯光下,她微微擦伤的莹白脖颈分布三道男人用嘴吸.吮出的粉痕。
那贼子也是奇葩,如何不咬破皮肉吸的深些,难道含住姑娘家的脖子就能吸出血。贺纶越想越恶心,竟是用了力气,疼的汤媛惊呼,连带着将将处理好的肩膀又开始隐痛。
这回,她可真怕了他,不敢再让他伺候。
可他不言不语,再抬头却是用力堵住她的嘴儿。
汤媛别开脸,眼底似有泪意,“奴婢伤成这样,实在无法伺候王爷,而且我已经两天没刷牙。”
就凭“两天没刷牙”,彻底的震慑了贺纶。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午后。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身处险境之时每分每秒都高度紧张,死死绷着,不管是跳崖还是跳海事后都没耽误她到处窜到处躲,如今获救,被贺纶一抱进怀里,整个人包括精神就变成了齑粉,一触就坍,现在是瘫在床上,浑身都疼,还时不时咳嗽。
顺娘撩起帷幔让更多的新鲜空气扑入,“娘子,您醒啦?”
“枇杷呢?”这一觉让她的脑子恢复转动,自然也想起了中毒的枇杷。虽然那就是个大喇叭,可好歹也相处这么久,还救过自己的命,如果忽然没了,汤媛不可能没感觉。
顺娘安抚道,“枇杷不会有事的,咱们俞州城还是有两位名医,如今暂且压制毒性,只要再等三日,唐先生来此定会妙手回春。”
也就是还未脱离危险,说不定更严重。但听这话音儿性命应该无虞。汤媛松了口气,又问,“我干爹找到了吗?”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有王爷在,您不必忧心的,我们一定会救他老人家出来。”顺娘很会说暖人心窝子的话。
这让汤媛的精神好了许多。
下午又在顺娘的伺候下泡了药浴,之后再次昏昏沉沉睡去,晚上竟是高烧不退。
如此反复折腾了三日,才渐渐好转。
汤媛最可爱的地方就是生病了不闹人,默不作声的窝着,偏贺纶总是不放心,时不时问她可有哪儿不舒服。
许是见惯了他高高在上的模样,忽然接地气让人有点儿麻爪,汤媛忽然特别想哭,没有任何理由的,也不是因为委屈,就是单纯的想,可能是觉得他……特别的像妈妈。
她知道,自己从未忘记过妈妈。
也无比的憎恨那时懦弱的自己。她只会拍着门哀求爸爸开门,哀求阿姨开门,哀求哥哥开门,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走过去驱赶那只饿了两天正在咬妈妈胳膊的大猫。
那猫儿到底是人养的,还有些怕人,饿的两眼发绿也没敢咬还活着的她,却下口去啃已经死去一天一夜的妈妈。
贺纶被她毫无道理的眼泪骇住,拧眉道,“瞅你这德性,我又没欺负你,哭的人心里发慌,找揍呢?”
他语气有多凶,抱着她的动作就有多温柔,轻轻抚着那片光滑的玉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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