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鹤来到这个世界后,并没有和庄烙以外的人有过太多的接触。
以至于他对人类的认识并不清晰,甚至天真的以为大多数人和庄烙一样。
之前的采访林照鹤都是在电视台里,那时的他还没有被众所周知,观众也不是很多,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可是这一次,却是一次两千多人的见面会。这两千人是随机抽取的,但每一个人都是他最虔诚狂热的信徒,聚集在舞台之下,仿若浪潮,铺天盖地的涌来。
在上去之前,林照鹤就听到了巨大的欢呼声,人们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那声嘶力竭的声音震得林照鹤耳朵嗡嗡作响,他有些茫然的发问:“他们为什么要喊我的名字?”
庄烙动作温柔的准备将隔音耳机套到林照鹤的耳朵里,他说:“因为他们喜欢你。”
“为什么要喜欢我?”林照鹤不明白。
“因为你实现了他们的愿望。”庄烙看了眼时间,为了安全着想,他们计划林照鹤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间要控制在半个小时内,当然,这是林照鹤愿意的前提,如果林照鹤表现出了不适,那么这场活动会迅速的结束。
“可是。”林照鹤道,“我的出现不就是为了实现他们的愿望吗?”
庄烙察觉出了他的不安,安抚似的摸了摸他手感颇好的脑袋,说:“如果觉得不舒服,咱们马上下来。”顿了顿,“我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不要担心。”
林照鹤不说话了,隔音耳机盖住了他的耳朵,嘈杂的声音被舒缓的轻音乐代替,庄烙似乎还在说什么,只是他已经听不到了。他被庄烙牵着,走到了一个台子上,随后庄烙靠在旁边打了个手势,林照鹤脚下的舞台缓缓升起。
这是林照鹤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数不清的神情狂热的人类,他们尖叫嚎啕,眼眶湿润,满目通红,有人在大声的哭泣,有人在狂笑,但每一个人嘴里,都在叫着林照鹤的名字。
林照鹤却没有一丝感动,无数的愿望蜂拥而至,几乎是刹那间充斥了他的头脑,他像是一台被大量数据冲垮的计算机,几乎是片刻的功夫便关机了,他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脸上眼神都是一片空白。
庄烙迅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原本升起的舞台迅速降下,林照鹤被送回了幕后。
可是已经太晚了,林照鹤变成了一尊呆滞的木偶,无论庄烙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众人见到此景全都陷入了慌乱,没想到神明第一次和这个世界接触,就出了这样的乱子。
庄烙看起来很冷静,直接将林照鹤抱了起来,吩咐手下的人马上离开这里,他状似淡定,可若是仔细看去,却会发现他抱着林照鹤的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庄烙意识到林照鹤在这里很不舒服,驱车离开后迅速的回到了之前的住所。
“他出什么事了?”有人打来了电话。
“没有外伤。”庄烙检查着林照鹤的身体状态,“身体体征平稳,看起来像……”
“像什么?”
“像被撑坏了。”
几分钟后,整个房间被医生挤满了,专业的人员开始对林照鹤进行细致的检查。
而终于处理完了愿望的林照鹤,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醒来的,他终于重新启动了自己的脑子,呆滞的眼神重新有了光,环顾四周,看见了无数个身穿防护服的人站在自己身边,简直好像穿越了一样,上一秒还在舞台上,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这里。
“你、你们是谁?”林照鹤呆呆的问,“我怎么在这儿?”他的目光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没有失望,大约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庄烙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醒了?”庄烙问。
“嗯……”林照鹤说,“我怎么跑这里来了?”
庄烙说:“你刚才整个人都呆住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照鹤摇摇头。
“你们先出去吧。”庄烙对着医生们道。
医生们鱼贯而出,顷刻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庄烙在林照鹤的床边坐下,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随后问林照鹤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林照鹤老老实实的回答,“人太多了,愿望一下子全都挤进来,我没反应过来。”
庄烙蹙眉:“愿望一下子挤进来?你……到底是怎么帮人实现愿望的?”他突然间意识到,他并不了解林照鹤实现愿望的机制。在原著里,只是写明了神明会帮信徒实现愿望,并且这些愿望的前提是不会对人类产生危害。
在今天之前他都以为是林照鹤自己挑选想要实现的愿望,可是看着林照鹤的表现,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林照鹤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说,“就是会出现我的脑子里,我在一个个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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