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没有开口。欧雪眼见着他脸上竟然罕见地有些沮丧,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不清楚从来都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这会儿两人像是走进了死胡同,哪儿哪儿都碰壁。
大概是又快要下雨了,夜色中涌动着沉闷的潮湿。草植青涩与泥土味夹杂在湿润的空气中,好像两人身前真的横亘着那条大雾重重的河、将要渡河。欧雪出了口气,头一偏,枕在不清楚肩头上。须臾,不清楚的脑袋也偏了过来,枕住了欧雪。两人相互依偎着,什么也没说。
良久,欧雪突然猛地坐直起来,两手扳过不清楚的脑袋。不清楚只来得及看见他眼底神色相当郑重,就被阴影所笼罩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不清楚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两片嘴唇足够柔软,轻触后连心底都一瞬间变得柔软,以至于其中隐藏的安抚让人几乎喟叹。不清楚愣了下,长长的睫毛在灯影下一阵晃动,缓缓合上了眼睛。
温热的吐息在两人消失的距离间鼓动交错,好像有什么即将从胸口振翅而出。不清楚的手情不自禁覆上了欧雪轻轻捧着自己侧脸的手,而那只手用指根微弱地蹭着他掌心中那道浅色的疤,如同某种诉说。
两人似乎分开了,但欧雪的额头兀自贴着不清楚的。他闭着眼睛,两人鼻尖亲昵地蹭在一起,欧雪低声道:“没关系的。”
不清楚忍不住勾起嘴角,在欧雪察觉到前便收敛了。等欧雪垂下眼凝视着他的脸时,不清楚手往后虚指了指,“有监控。”
“管它呢。”欧雪只说。
这次不清楚真的笑了,见他重新舒展眉眼,欧雪忍不住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道:“下次记得张嘴哈。”
不清楚立刻停下笑容,转头蹙着眉盯着身边人。欧雪挑眉,把不清楚的手拉到唇边,笑眯眯地含住了他一根手指头。唇舌刚裹住那根手指,不清楚光速把手拔了出来,大声道:“滚!”
欧雪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清楚翻出来湿巾擦手,边擦边忽然嘴碎道:“脏死了!刚挖过土,都没洗手,就擦了擦——”
“擦干净了啊——”欧雪还没说完,不清楚抓着那张湿巾在他嘴上胡乱蹭了蹭,站起身把湿巾丢进垃圾桶,走了。欧雪追上去,不忘继续逗他道:“真的假的,你真嫌弃我啊?有什么区别。”
不清楚目不斜视地往单元楼门口走,欧雪脚底下一转倒着走,凑到他跟前喋喋不休道:“生气了,真生气了?别生气嘛我的好小叔,我下次不敢了——”
两人迈进单元楼,不清楚蓦地左右看了看,一把揪住欧雪的衣领子把他按到门上。日深年久的门扇发出吱呀一声,不清楚按着欧雪在他嘴上使劲亲了一下,没控制好力度,两人的牙齿也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不知是把欧雪撞懵了还是亲懵了,总之他整个人倚在门板上闭嘴了,脸上也可疑地晕开了两团红。不清楚满意了,松开他道:“明天我们去宫氏堪舆。”
元
夜里,雨果然落了。电闪雷鸣轰隆不断,就连玻璃都好似正随之颤抖。设置过定时关闭的空调早已停止工作,屋里沉淀着一层凝重的冷气。欧雪被雨水击打在窗玻璃上的嘈杂吵醒,他爬起来喝了几口水,鼻子上出了一层薄汗。
雨下得很大,在床上呆坐片刻,欧雪鬼使神差地溜达到客厅里,停在了不清楚的卧室门口。那扇门虚掩着,从里面涌出源源不断的冷风,他轻手轻脚推门,黑暗中闪电炸开,映亮一瞬。不清楚整个人几乎都缩在被子底下,闪电似乎描摹出了他的轮廓。欧雪傻傻地看着他,也就在这时,声音突然从被子下传出来,带着一点点将醒未醒的沙哑,“站那儿干什么,吓我一跳。”
欧雪没有犹豫也没多想,扑过去在他身旁躺下,连软乎乎的被子带人一起搂进自己怀里。他在那人后脖颈子上蹭了两下,不清楚动了动,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几缕干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若有若无自皮肤上晕开,欧雪心满意足地轻叹一声,把脸埋在不清楚身上合眼。大抵是睡了,不多时不清楚却又撑着上半身起来,把被子给欧雪拉了拉,这才重新躺下。
一夜无梦。
夜里的雨后来停了,第二天起来时就连积水都所剩无几,日光仍然毒辣刺眼。上午欧雪在阁楼画画,偶尔不清楚上来一趟,手里拿着冰糕在吃、也就不进去,只站在门口看一会儿。避开最热的时段,半下午两人去了临泉街。宫氏堪舆还是老样子,两扇玻璃门关着,只是这次放下了两面细竹席遮阳。欧雪推了下,发现门两侧的插销挂着,推不动。玻璃门震了两下,他赶忙放手,奇怪道:“不开门,今天星期几?”
“星期三。”不清楚一只手放在眼上遮阳,其实说到底两人也不知道宫氏堪舆什么时候休息。两人正犹豫要不要干脆直接绕去后面的元亨利贞宾馆,欧雪耳朵灵,听见屋里有动静。两人自竹席下看见一双布鞋和一根木拐杖由远及近,然后帘子被布满皱纹的手拉起来,宫楼慈祥和蔼的脸出现在玻璃门后。
这老头儿仍是那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感觉活到一百岁没问题。欧雪尴尬地冲他笑了笑,老头儿踮起脚伸手够到插销把门打开,用拐杖点点地示意两人进来,嘴上说:“又来啦,找我有什么事吗?”
两人进门,欧雪瞥见不清楚刚要开口,宫楼边重新放下竹帘边道:“早说你姓不嘛……”
竹帘垂下,屋里立刻暗淡、地砖上映出一道道细细的横影,正好照在两人脚下。欧雪下意识地看向不清楚,不清楚倒没什么惊讶的表情,而是转过身道:“老先生,见笑了。”
宫楼摆摆手,反而笑呵呵地冲两人道:“哪里,小把戏,老头子才让你们见笑呢。”
“小欧。”他突然又对欧雪开口,拿拐杖虚指了下玻璃门,“帮我把这插销绊一下,老了,腰不行。”
欧雪一顿,“哦”了声,转身去绊上插销,脑子却还没停。两人毕竟跟宫元亨宫利贞打过几回照面,宫楼能知道两人的名字不奇怪。只是猝不及防来这一出,总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好像老头儿先出招了似的。
不等两人开口,宫楼往里走去,“来都来了,坐会儿再走呗。”
他拉开通向后面的那扇木门,也让两人终于窥见了门后的样子。后面的空间不小,先是一条幽深的走廊,铺着深色的实木地板,米色墙纸,安装了暖色的顶灯,不会过于压抑。尽头处有几扇木门,只有一道半开着,门缝透出光亮。宫楼示意两人跟他走,欧雪和不清楚对视了眼,一前一后跟进去,顺手敞开了连通走廊的那扇门,没有带上。
宫楼推开尽头那扇本就敞着的木门,里面竟然可以说是别有洞天。门后是宽阔明亮的待客间,无论硬装软装都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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