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晏珽宗经过数日沉吟商议后,还是说服了众臣,坚持不杀宇文周之。
并且也不归还喇子墨国王子的尸身,而是将他的人头仔细保存在冰库里。他日若生战事,就拿王子首级悬在城墙上示威。
倘若喇子墨国君自知理亏,不来寻人也就罢了,他若真心想要回儿子的尸体,那就拿城池或是金银赎。
一贯是皇帝心腹、耳目口舌的潘太师这次却不能赞成皇帝的做法。
他幽幽叹息道:
“陛下,据那日一同围杀王子的几个斥候交代说,围杀王子之前,那王子分明用他们的胡语同宇文周之呼喊了数次,似乎就是在表明他的王子身份。若早知他是王子,其他斥候断断不可能直接取了他性命!打斗之中,宇文周之分明听懂了他的话,又以胡语回应数句,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那王子的首级就是他斩下的!他是何居心、是何居心啊!”
晏珽宗懒洋洋地靠在龙椅上笑了笑,未置可否:
“少年血性,可嘉可贺。何错之有?”
潘太师撩袍跪下:
“陛下!此胡儿他日必成大业!陛下不若早早杀之以绝后患啊!”
君王眯了眯眼睛,“太师是想学做张九龄啊。”
唐朝宰相张九龄数次向玄宗进言,称自己料到胡将安禄山以后必定谋反,求他杀了安禄山。只可惜玄宗当时并未听从他的劝谏,而后追悔莫及。
名相张九龄的事迹,也是前两日婠婠亲自给他痛补的知识漏洞。
潘太师再度叩首:“陛下圣明君主,玄宗何能及陛下也。只是早有李唐胡将安禄山、史思明作乱在前,臣今日再见胡将入朝,难免惴惴不安,恐其生变,倒不如一杀了之!”
皇帝不答,反而换了个温和的语气劝他起身,安抚了他几句,但最终还是不愿意杀宇文周之。
“既然太师也说了孤是圣明君主,怎么可能会再步安史后尘?何况哪有明君圣主靠随意杀人来保全江山的。此事不必再议了。”
皇帝最后说:“他日此胡或有错漏该罪,孤亦不会包庇宽恕,当斩则斩。”
潘太师无奈重重叹了口气,只得退下。
很多很多年之后他才会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竖起求杀宇文周之大旗的人。而数年之后响应他这一声呼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当今皇太后的父亲陶公,镇西王妃的祖父杨公,以及等等诸位老牌文官,头一次如此团结地为了一件事情站在统一战线上。
他们给宇文周之网罗了很多罪名,说他积罪如山,大大小小的罪行罄竹难书。
例如这一年他杀了喇子墨国王子。
例如后来,还有人骂他图谋不轨贼心不死,胆敢勾引崇清帝姬。
其实直到中年,宇文周之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他一生没有做过一件悖逆臣纲的事情,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将剑锋指向了他。
就因为他是胡将。
就因为有安禄山史思明等人“珠玉在前”。
中原王朝的文官们就一定要杀了他。
*
总算送走了潘太师,皇帝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抬手示意萃澜再去传其他人进来议事。
萃澜道:“陛下,夜已深了。您不回坤宁殿去陪伴皇后娘娘么?娘娘适才还打发了人过来问的。”
她斟酌着又添上了一句:“娘娘她想您了。”
皇帝的眼睛蓦然亮了,立马起身回了坤宁殿,甚至都等不及让侍从为他提灯照明。
他回到寝殿时,隔着纱帘望见一抹风情万种的身影,暖香萦绕鼻间,还不等他掀开帐幔,婠婠忽地下了床,赤足扑到他怀中,仰首蹭了蹭他的胸膛,字字如泣:“你怎么才回来,我想你了……”
在他的记忆里,这似乎还是婠婠第一次对他说,她想他了。
想念这个词实在是太过珍贵,他以前从来不敢奢望婠婠会想念他。他不在,她大抵是轻松快乐的,也不必花心思想着应付他等等。
少顷,他有些僵硬地放下手中掀起了一角的纱幔,帐幔上缀着的珠玉宝石相互碰撞间琳琅作响,片刻后复归于平静。
婠婠像只发了qing的猫儿似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轻轻托了一下的她的臀I瓣,她就立马手脚并用地挂到了他身上去,白皙的双腿死死地缠绕在他腰间。
这似乎也是她极少数主动触碰他、向他求欢的时候。
晏珽宗发觉她的身体温度比平常高了许多,手脚四肢都是温热到几乎有些烫人的。他下意识探了探她的额头,想要查看一下她是否是发了高热。
还好,她并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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