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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去各要了几样新出炉的面包和汽两杯水饮料，小气泡噼里啪啦在透明玻璃杯炸裂，温良玉低下头抿了一口，爽快的发出一声叹。林弘山注意到他真的只是抿了一口，最多算是舌尖尝到了味道的程度，观察着他揪着面包往嘴里送，那点食量不能叫吃面包，最多算吃面包屑。以前他不是这样的，食量普通，但只要是喜欢的就能吃得很香，现在简直像只难喂的鸟。林弘山摸出本子，还是习惯写字一点，他现在说话磕磕巴巴的，最多说一点简单字句，太过复杂的句子在他还没熟稔之前，他选择不说。钢笔尖流淌墨水，写好转过本子推向温良玉。&ldo;温家对你好吗？&rdo;温良玉看着那行字，揪着面包往嘴里塞，林弘山知道他不会回答，内心的愤怒四平八稳积成了水，收回本子又写。&ldo;有我对你好吗？&rdo;再推过去，温良玉楞了一会，抬头看着林弘山，看他那双黑恹恹，总是充斥着不耐、冷漠的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又好像明白林弘山刚才说的那句&lso;你骗我&rso;是什么意思了。可是他们早就没关系了……从那个雨夜开始，即使后面再如何，他俩都回不去了，拥抱而已，上床而已，对他而言，都只是对这个世界的告别，他受了太多伤害，已经看清林弘山无论爱还是不爱自己，都不值得相信了。因为他是疯子，温良玉接受这个事实了。&ldo;这不一样。&rdo;温良玉手指松松握着玻璃杯，指尖轻轻来回划动。当然不一样，林弘山明白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他和温良玉世人不容，是需要尽量藏着掩着的关系，而温良玉和那一边是血脉至亲。可林弘山自认比温良玉所谓的血脉至亲对他更加好，至少温良玉在他这里的时候，没出现过这种境况，那时候温良玉很健康，还有闲情和他发脾气。现在温良玉看起来就像一个空壳子一样，一个空壳子还谈什么发脾气，他主动拥抱了他，默认了再次发生关系，他来向他求和，现在又犹豫不决。林弘山从未看过温良玉那么凄惨的样子，隐隐怀疑他快死了，看到他难以掩饰从骨子里透出来虚弱就心惊肉跳，这种心惊肉跳抵消了林弘山的自持，决定把话说清楚。林弘山再次，指尖压着笔记本边沿推给他看。&ldo;为什么不回来？&rdo;温良玉看着笔记本推过来，那几个字映入眼帘，觉得他俩之间怎么能用&lso;回来&rso;这个词呢，他回温家才叫&lso;回来&rso;。可还是鼻子发酸，压着发颤的声音：&ldo;哑巴，回不去了。&rdo;林弘山只是挑眉，遒劲有力的字一笔一划。&ldo;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必须回来。&rdo;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分割线面包店的味道是甜香浓郁又柔软的，像奶白的云朵，可温良玉的心情却是沉铅一样的灰白，还有一种隐隐的酸痛泛滥在骨节缝隙里，当然这和心情没关系，会这样疼痛只是因为他身体太虚弱了，虚弱到最近开始身体疼痛。林弘山的话不过是加强了这种感受，是有人在等着他，期待他的，可他没办法回应，坐在位置上觉得肢体都僵硬了，身体发凉。一抬头，看见林弘山坚定到不讲理的目光，更加清楚他不是在说着玩，林弘山说&lso;你必须回来&rso;他如果说服不了林弘山，就&lso;必须回来&rso;。没有更多的选择，因为他了解林弘山，林弘山或许会二话不说把他强行扛走，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温良玉选择在林弘山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把话说清楚，端起玻璃杯又抿了一口汽水，用在舌尖炸开的气泡积攒了一点勇气。&ldo;哑巴，你要我回去，然后呢？&rdo;林弘山想了一下，写：&ldo;然后在一起，我对你好。&rdo;温良玉有动容，也有感慨，叹了一口气：&ldo;然后呢？&rdo;这一个然后之后的然后，林弘山回答不上了。温良玉低声的说：&ldo;我们继续吵架，你继续不声不响的把我和外界的联系切断，我俩之间，发不完的脾气，吐不完的苦水，闹不完的别扭，以前的日子我觉得不好过，你难道会觉得好过？就为了那样日子。&rdo;&ldo;值吗？&rdo;不如彼此放过。林弘山偏执的写下一个值，横平竖直力透纸背。很值，至少有人陪在他身边，在他眼中，没有比孤寂更可怕的东西了，只要是热闹的，无论是吵闹，还是发脾气，在他眼中都是热腾腾的生活气息，是他阔别好几年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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