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闫刚出门时,天还有些微光,眼下周围已是黑漆漆一片,唯有路灯发着光亮。
夜晚,微雨。
湿漉漉的地面,昏黄的灯光。
波光粼粼的水面,闪闪烁烁的倒影。
如此让人安心的情境,楚闫在校园里闲云漫步,行到一个三岔路口时,一对黏糊糊的小情侣上前问路。
明日便是四六级考试,非本校的考生们先行前来考场踩点,很是正常。
只是,大下雨天的,特地跑来一趟,倒是有些……让楚闫心生好奇?
楚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对小情侣,男生一手撑伞,一手提满了小吃,女生双手捧着吃的,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不像是特意前来踩点的,倒像是约会途中的‘顺带节目’。
楚闫心下了然,收回目光,道:“哦!我刚好是要走那个方向的,你们可以跟在我身后,等会到了一教,我再和你们说。”
那对情侣忙声道谢,楚闫对着二人微笑以示‘不谢’,没有出声。楚闫刚要抬脚,察觉到几步之外,有一人正在看着三人,手上同样提满了吃食。
又一个问路的?不好意思上前问?打算慢慢跟在我们身后……蹭路?
不管如何,都不关楚闫的事。若使放在平日,楚闫照例高高挂起,不管不问,奈何她今日的心情实在有些好,默念“好人不如帮到底”地问道:“同学,你好。你,也是要问路到一教的么?”
那人微愣了一下,雨伞不经意地往下小幅度倾斜,在黑暗中遮住脸,含糊地回了一个“嗯”,似怕楚闫听不清,又正色道:“是的。”
没有问错,避免了尴尬,楚闫又道:“我们也是要到一教的,一起走?”那人用雨伞‘点了点头’。
楚闫与那人一左一右,与后面那对情侣一前一后,一同前往一教。
一路上,后边那对小情侣窃窃私语的,前边那两人明明步调一致、同路而走,却沉默无言。
楚闫一个人走路走习惯了,倒很不尴尬,一路目不斜视、步履坚定。倒是旁边那人,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偶尔侧目瞥上楚闫几眼,欲言又止,似乎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
可那人不知怎的,始终没有开口。楚闫假装没察觉到那些目光,一路再没主动搭过话。
楚闫带着几人七拐八拐,待到一栋楼前,指着它告知后边那对情侣,那便是一教了。那对情侣再次道谢,黏糊糊地依偎在一起走了进去。
旁边那人方才在楚闫站定时,同样站定了,那对情侣走后,仍站定着。
楚闫有些疑惑,侧身望去,正对上那人的眼睛。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几秒?十几秒?二十几秒?或许更长,或许更短,两人同时移开目光,同时侧过身去。
一眼定全脸?一瞬便动心?
楚闫心生涟漪——那人,有着一张看过一眼,便不会叫她忘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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