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锋的脑海里闪过一帧帧昨晚汽车坠崖的画面,他明白了怎么回事。是汽车坠崖时他被甩了出来,才没跟着汽车一起掉下崖底。断手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不禁地“呀”了一声。
阿锋大声叫喊着:“有没有人!又没有人在!?“叫了好久没听到有人回应,他想要爬过去有人的地方,奈何腿被大石压住,根本就爬不动!在他绝望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虚弱的叫声:”你在哪?帮帮我······!“
阿锋听到有人说话,就表示还有人活着!他回应着:”我在这!你还好吗?“
”我,我,······“那边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后面越来越虚弱。阿锋心里那个急啊,顾不上自己断手的伤,用左手使劲的推着大石头。那么大一块石头,别说他身体受了伤,就是没受伤,要推开这块石头也不容易。见推不动石头,他不断地叫喊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不远处的泥浆堆里有东西挪动了一下,不一会儿,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立了起来。阿锋细看,原来是个人!他喜出望外,挥舞着左手急喊道:“这里!这里!我在这里!”
那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阿锋这边,他问道:“兄弟,你怎么了?”
“我被大石压住了腿,动不了。”
那人走过来,艰难的推动着阿锋身上的石头,石头终于在俩人的合力之下推开了。因为下身被石头压的太久,都麻木了。阿锋就在原地等待复元,那人则去找刚才叫声虚弱的人。
直到下午,大家清点了一下人数,回来的时候人是满车的,加司机和其他人共46人,可现在······只剩下他们五个人!
阿锋和其余四人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伤。阿锋是最严重的,右手都没了。另外四人都是皮外伤。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看了一圈,大家苦笑着无语。五人顺着山路,走到崖底,找到了掉下去的大巴车。
只见大巴车底上顶下,车窗玻璃已经全部烂了,车身,车里面都是泥巴。已经看不出车子的原来面貌。车子旁边卧着几具尸体。
再从窗口往里看,因为车子倒了过来,车顶是平的,就像是在地面一样,里面也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多具尸体,那样子太吓人了!所有的尸体身上还是脸上都是泥巴,根本就瞧不出来他的模样。
这一幕,看到的人如果说不怕,那这人肯定就是火葬场搬尸体的了。
五人又再三仔仔细细的勘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生还的生还者之后,才走到公路边等车。一直等到下午才有一辆拉肥料的拖拉机经过,把他们五人带到了镇上。
阿锋的断臂已经是回天乏术了,再加上伤口创伤面积太大,又没有及时处理伤口,造成了伤口感染。现在是热天,伤口不易结痂,还容易发脓。医生要给伤口清创,把伤口里面的坏死组织刮掉,要是有脓液分泌液的话要彻底的清理干净,否则伤口感染是无法愈合的。
还有腿部被大石压得出现了肿胀现象,医生对阿锋说:“你的腿部肌肉已经被压伤,出现出血局部血肿的情况,要停止一切活动,卧床休息还要抬高下肢才行。你可以吃点铁打损伤的药物,有助加速局部血液循环,促进损伤的肌肉组织尽快的到恢复。”
躺在病床上的阿锋谢过医生,面如死灰,心里想的都是他那明眸皓齿娇俏可人的阿乔。虽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废人,拿什么去给阿乔幸福?自己是真的真的很爱很爱阿乔,却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受苦。但她有了我的骨肉啊!她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大着个肚子以后怎么办啊?就算是嫁人,人家能接受她的一切么?
怎么办?回去娶她,自己给不了她幸福;不娶她,也会毁了她一辈子,真的进退两难啊!
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就出院回家休养,直到伤全部好利索后,他才回深圳,回到深圳才知道四姐见他久久没有来,就以为他变了心,一气之下回老家了。
经过他多番打听,最后在燕子那里打听到了四姐的消息。但也不是全面的,燕子也仅仅是从英子的来信中得知四姐回了家,更不知道四姐怀孕了,更加不会知道四姐堕胎的事。
他一个人也不敢来找四姐,唯有等到厂里放年假了才跟着燕子一起回来,就是想偷偷见见四姐,见一面就心足矣。,他不想四姐看到他现在面容憔悴人不人鬼不鬼独臂大侠的样子,他要四姐永远只记得他帅气潇洒玉树临风的样子。
昨晚燕子来见四姐之前跟阿锋商量过就是想让他俩见上一面的,无奈,阿锋死活就是没勇气再见四姐一面。当燕子把四姐回家等了他两个月,不见他来娶她,家里人逼着她打胎,她为此还差点喝了农药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阿锋。阿锋听后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他叫燕子一定要带他来看看四姐当新娘子的模样。原以为,四姐会是他的新娘。自己没能亲手为她穿上婚纱,唯有躲着远远的偷偷看着四姐出嫁。
见到四姐被扶着上了车,缓缓地向村外走去,阿锋的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心里一紧,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燕子扶着倒下的阿锋,叫了几声还是不见一点反应,燕子用右手的大拇指用力的蛰了蛰他的人中,一会儿,阿锋在一声呻吟中醒了过来。
燕子急切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阿锋一脸茫然的环顾了周围一圈之后,木木的说道:“燕子,我这是怎么了?”
“阿乔刚上车,你就晕倒了。”
他用左手支撑着从地上起来。一阵微风轻拂,他右手空荡荡的衣袖随风摆动,显得格外的刺眼。
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嫁人了好,嫁了好!不用跟着我这个残废受苦······只要你过得好,我都无所谓了。哈哈哈····”最后的笑声燕子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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