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看着她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睁的圆圆的,久了倒觉出几分病态。查米米没在意,就算有几分邪性,这副童子模样很难让她生出太强的警惕,这是人之常情。
***
窗前有一枝桃树探向阁楼,一双手扶住桃枝,将桃花剪了一枝下来,插在花瓶里。翠绿的身影从梁上跳下来。
“小姐,外面有人拜访。”
查米米冲瓶中的桃花施了法术,定住它的鲜活气,这才问道:“什么人?”
“是小姐的幼识,上官家的小姐。三小姐设了宴,邀小姐过去。”
查米米应下,瞥了一眼房里的夏悠心,问道:“小悠可要去?”
夏悠心坐在木椅上,低垂着眼眸,在抓映在她襦裙上的阳光,安静的像个漂亮的瓷娃娃,闻言无声的笑了。
“好啊。”
查米米看夏悠心被养的圆润了不多的小脸,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冲她伸出手。少女的手很是柔软,看上去霜一样冷的人,手心却是和暖的,两手相握,传来轻微的心跳声,平白生出了贪恋。
行至宴上,有一身着粉衣的花容女子拧着眉毛,指着下人不满的谩骂,是个被娇宠坏了的主。她身旁跟着一个鹅黄衣裳的女子,是夏四小姐,素来与夏三交好。
“查小姐。”
查米米看过去,身着红衣艳而不俗,正是上官小姐。
一群贵女坐在席上,摆上来的不是大鱼大肉,全是糕点果子还有雪梨煮的甜汤。查米米尝了几下便不再尝,只伸手添给夏悠心。夏悠心来者不拒,张嘴把东西送进嘴里,脸颊微微鼓起,吃相极其有规律。
“大姐姐似乎不尽兴。”
出声的是夏四,夏三似乎极其讨厌她,闻言冷笑道:“大姐姐房里恐怕都是父亲送去的琼浆玉露,哪看得上我们这些小玩意儿?”
查米米还未说话,夏四先柔柔冲夏三笑了:“大姐姐刚渡雷劫,想必修为又长进不少,父亲自然高兴。”
上官也在一旁附和:“三小姐又是醋了?夏大人向来一视同仁……”
查米米听她们一唱一和,简直扰人清静,手指捏起一颗葡萄,投喂女童。女童乖顺的张嘴吃了,眼睛却没从夏三、夏四身上收回。
说起来,初来时遇到的那两个娇贵女子就是夏三和夏四。想起女童当时奄奄一息又满身伤痕,查米米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两人。
待夏三两人离开,上官掩唇一笑,眉目里却是伤感。查米米抿了一口茶水,借机瞟了她一眼,心道这真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查米米神色冷然,好在原身向来如此,上官也未觉出什么不对了,径自诉说道:“不日后我们姐妹就难以这样相聚了……我要入宫了。”
“为何?宫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位上官娘娘了。”
上官低头掩泪,哭的梨花带雨:“我姐姐她怀孕了,母亲叫我进宫帮衬。”
“你为何不拒绝?”
说到这儿,上官哭的更凶了:“我如何能拒绝,我是庶女,母亲惯常看我不顺,拒绝了此事,怕是我也要没命了……”
其实并非如此,上官家可不止她一个女儿,其中原由,恐怕只有上官自己知道。查米米没出声,原身看似冷情,其实心思单纯,这位幼时的上官倒是了解,还好两人交情不算太深。
“你求到我这里,是想如何?”
“我不敢想太多,只想求查小姐替我与太后说两句好话,让我在宫里头好过一些。”
查米米看了她一眼,上官面色楚楚引人怜,微顿:“好。”
上官心满意足的离开,查米米看着她的背影,女子生活不易,帮她一把也未尝不可。
无人处,夏三小姐正怒气冲冲的撒着火气。
“她算是什么东西,也敢上我的席!”
夏四小姐安慰她,言辞中有几分犹豫:“那日我们分明见她断了气,怎么又好端端活了过来?”
“你懂什么,查米敏手上的好东西还少吗?那废物如今见了我也不怕了,还直勾勾的盯着我,是想告状不成?刚才你拦我做甚,让我打死那狗仗人势的东西!”
夏四不说话,刚才她怂恿夏三,是为了试探,见查米米与夏悠心举止亲密,就知道暂时动不得。
“暂时饶她一命也无碍,大姐姐当她是个新鲜玩意儿,正稀罕着呢。”见夏三依旧脸色不济,夏四哄道:“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哪里是姐姐你的对手,德不配位,早晚要还回来。”
夏三果然如往常一样被哄住,夏四心下冷笑。夏三看不惯夏悠心,夏四也是同样,她们三个都是庶女,就因为生母出身而低废物一头,凭什么?
生母是主母的陪嫁丫鬟,却勾引主子,生下的丫头也是个贱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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