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你今天就特意问有没有提到尚宛。”
“……因为不希望在这种江湖传言没被证实的情况下,提及个人嘛。”
“那灼冰也是这个传言中的个人,你怎么不担心误伤她?”
“我……”
阿佑眯起狐狸一样的眼,“有情况,有情况~老实交代!”
“胶什么带!你还要不要我给你找衣服了!”
说着我就转身去卧室,却看见萧梓言站在卧室门口,我瞬间愣住了。
“我没听错吧?”她问,“尚宛和灼冰有什么关系?”
我和阿佑面面相觑。
“你们究竟都知道些什么?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萧梓言急了。
“其实没什么,都是猜测,”我说,“灼冰画廊是尚古集团的一个供应商,这事你应该也知道,上次灼冰去巴淡岛不就是去画画儿了。至于其他有的没的,都是网上传言,我们偶尔听到一嘴也不会去传播,还是得你自己问灼冰,而且,”我踮了一下脚,“我也不想乱说,坏了当事人名声。”
萧梓言愣在那里,愣了半天,“我会去问清楚的,我不在乎她以前做过什么,只在乎她的现在。”
那天我们在低气压中各回各家了,我和萧梓言都在“失去”的恐惧中忐忑不安,她怕失去家庭、情人和刚结识的朋友尚宛,我呢?也许是怕失去尚宛,虽然她不曾属于我,但有时候,有那么一个美好的人眺望与念想,也是一笔财富,而我知道,如果尚宛和灼冰的关系真如那般,我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欣赏和喜爱尚宛了。
但尚宛的预约也如期而至了,没过两天,她给我发消息,说每周三晚上七点过来,约整晚。
我也有客人约了每周的,但没有约整晚的,每周耗一个晚上在这里,哪有那么能吃?
不过她也跟我讲了要求,原来她最近有个欧洲的大项目在跟进,正到了最为关键的一个月,每晚都会加班,她就想在每周中间这一天晚上换个形式加班,在我这儿吃点东西,她说对吃什么没要求,也不需要准备很多,两样家常菜就可以,但吃完她会继续办公,等于用我这地方再加个班,后面就不用管她,什么时候走就看情况,但十一点前应该会走。
她还表示就按照平时的收费来,一晚上四千,我想了想,我说你这情况三千就行,因为我的活儿和食材都会少很多,她坚持说不能因为她的要求耽误我赚钱,来回说了两句,我说等你来再说吧。
放了电话我就在琢磨给她做什么吃的,想起她那天提到的,吃不到妈妈做的梅干菜包子的遗憾,那天早晨我去她家厨房看到那包真空包装的梅干菜,就差不多可以肯定问题出在哪里了,我决定,去农户收些仍然“活着的”梅干菜,给她包包子吃。
至于为什么说“活着”,农户的梅干菜没有杀菌,没有真空包装,厌氧耐盐性乳酸菌还活着,农户保存梅干菜会反复晾晒,这种菌在遇到阳光后会死亡,但死前会分裂无数的芽孢,农家晒完后又收回自家酱菜坛子了,芽孢返回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厌氧菌复活。
在反复的晾晒过程中,这种厌氧菌不停地复活、堆积,而梅干菜的鲜味正是它所带来的。所以我有信心,只要在农户找到梅干菜,这包子就能重新鲜起来。
但问题是去哪儿找呢?
家里没什么亲戚在农村,打听了一下,也没人认识,认识的家里也没梅干菜,我一咬牙,干脆就抽周日一天时间,去乡下碰碰运气。
那天一早我开着我的面包车,定位了周边一个比较大的村子,这天天儿好,算是老天帮忙,因为大家虽然在春天开腌,但往后遇到太阳好的天儿,也会挂出来晒晒,这样说不定我就能看见。
面包车是开“局”后买的,二手的,平时也不开,就需要装卸货的时候开出来,上路没多久就觉得闷得喘不过气,手伸到出风口试试,果然,空调又坏了。
我把车窗折腾下来,虽然快立秋了,温度还是一点没降,大太阳轰轰的,天气预报说白天有36度,吹过的风都是烫的。
很快我的小面包车里就像个桑拿间,坐垫都烫屁股,等我摸到那村子,已经在里面汗蒸了一两小时。
我在村口停下,想我一厨子,怎么吃着西天取经的苦头,这么一想竟自己乐起来。我停好车,带好包和早已晒热的瓶装水,就打算挨家挨户去化缘了。
跑了四五家,唯一的收获就是一瓢冰凉的井水,我拿它从头浇下来,痛快,舒服,等再走四五家,衣服头发就都干了。
老乡说村里有个饭店,边说边掀着洗得发黄的白汗衫,拿蒲扇朝肚皮上扇着,“我记得老赵家烧过梅干菜烧肉啊,”又扯着嗓门往里喊一声,“是不是啊建国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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