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魔力,在狭小的空间里形成了余音和回响,飘荡在任栩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呼吸都屏住了。
安安说要跟他在一起?
安安终于答应重新和他在一起了!
巨大的喜悦涌上任栩心头,有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身的处境,不顾一切地吻上了沈沛安的额头。
黑暗中,他的目光若有实质,深情地凝视着沈沛安融入墨色的面部轮廓,激动得几乎有些说出话来:“安安,我……”
“任栩,”沈沛安打断了他,在黑暗中缓缓闭上了眼睛,依旧是那种心如死灰的语气,残忍地补充道:“我可以和你死在一起。”
一刹那,任栩从喜悦的天堂跌入心痛的地狱。
原来,安安说的“在一起”,是可以和他死在一起……
“死在一起”也是“在一起”的一种,但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种方式。
“安安,别这样想……”任栩几乎要疯了:“我们不会死的……”
“我是认真的,”沈沛安说:“如果我们就这样死在一起,往后不会再有任何的纠葛,对你我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任栩动了动嘴唇,试图解释:“安安,不是这样的……”
“确实不是这样。”沈沛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乎淡淡地笑了一下:“是我一厢情愿了,你并不想死。”
任栩脱口而出:“难道……你想……”
沈沛安摇摇头:“我不想,但这显然不是我能决定的。”
此时此刻,沈沛安的心底一下子萌生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念头。
——如果注定死亡,那就让他和任栩一起死在这里,过往种种一笔勾销。
——如果他能活着出去,那就让他继续属于自己的人生。而在他现有的人生计划里,没有任栩。
也就在这时候,趁任栩愣神的空隙,他挣脱了任栩的怀抱,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重新点开和林彦舟的聊天页面,千言万语一下子涌入心头,他按下了语音录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场离别来得猝不及防,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林彦舟会分开,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竟会天人永隔。
舍不得——
真的好舍不得——
当眼前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看向屏幕的视线也渐渐模糊。
真奇怪——谈及死亡的时候他没有哭,却在这时候不争气地流出了眼泪。
他真的好舍不得林彦舟……
原本这个时候,他们该去看话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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