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延洪此举,无疑是要将他们软禁至此。
只待运河水溢决堤,漫及平泉别庄,再和他们同归于尽。
因为他从一开始的打算,就不是鼓动镇国公府倒戈谋反,而是要借谢言岐在扬州的“意外身亡”,拉镇国公府下水,让镇国公府和皇室,彻底决裂,以此卸去圣人的左膀右臂。
要知道,扬州乃四通辐辏之庄,四通而八达,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极有可能走漏消息,并非最佳的屯兵之地。
起先面对庞延洪刻意的拉拢示好,谢言岐就对此存疑。
——既然庞延洪的心思可以缜密到将流民之事隐瞒数月之久,他便不可能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甚至急于求成,毫不掩饰地在旁人面前将谋逆的野心暴露。
待查出账簿的端倪之后,谢言岐更是笃定了这一点——
庞延洪不过是安插在扬州的一枚棋子,为叛兵供给军需,转移朝堂的视线,真正的幕后主谋,应该另有其人。
那人的野心远不止是谋朝篡位,或者说,他更想降低圣人在民间的威望,颠覆江山,动摇国之根本。
是以扬州此地,便成了他们计划中的第一步。
——弃置运河大堤,任由洪水浩劫席卷扬州,冲倒屋舍,淹没农田,百姓惨遭灭顶之灾。届时,再以君王彝昧天命、德不配位,致使天降灾异,好名正言顺地举兵。
当真是,步步为营,运筹帷幄。
谢言岐倒挺想看看,这个幕后之人,究竟能拿他如何,又还有,怎样的本事。
车外雨势不减,手持长戟的府兵将青帷马车团团包围,大有他们若是敢轻举妄动,便决一死战的架势。
许是在长安城养尊处优得久了,如今忽然对上这样的胁迫,谢言岐竟是生出了几分新鲜劲儿。
他提唇而笑,低沉的嗓音在雨声中显得不甚明晰,噙着几丝晦暗的疏冷,“庞大人还真是费心了。”
庞延洪客气地道了声不敢,实则心潮起伏。
这谢言岐玩消失的时机太过微妙,再加上昨日,被调派出去找寻的府兵彻夜未归,至今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
种种的巧合,让庞延洪不得不多想——
那些府兵是否已经遭遇了不测?
是不是……谢言岐知道了些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庞延洪愈发觉得,这位传闻中玩世不恭的谢世子,绝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思及此,庞延洪开始为他们的计划惴惴不安起来,他眯起狭长眼眸,端量着几步之遥的男人。
曼帘半挑,谢言岐也在马车上好整以暇地回望着他,一身深绛的圆领袍衫,衣冠楚楚,露在圆领外的一圈洁白中衣,若隐若现着颈侧的半枚暧|昧红痕。
还真是,藏也藏不住的风流。
庞延洪不由一愣,顿时就卸下了大半心防。
他慢悠悠地退让半步,扬声吩咐道:“世子彻夜未归,想必已是劳累至极。你们就负责把世子安然无恙地送回关雎苑,务必要保护好世子的安危,知道了吗?”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这所谓的护送,不过就是变相的□□罢了。
谢言岐笑而不语,徐缓放落车前曼帘。
他噙笑的眉眼逐渐被车帘遮覆,似乎在朦胧的雨雾中,染上了几分肃杀冷峻之势。
十名府兵分作两列,一左一右地跟在青帷马车旁侧。
纷沓的脚步声伴着辚辚之音,一路到了关雎苑。
对于庞延洪明目张胆送来的这些眼线,谢言岐懒得应付,尽数交给了奚平处置。他径直抱着轻裹外袍的初沅,下车回了屋。
这时,初沅终于不用躲在他怀中装睡,光着小脚落地以后,便提起宽绰到拖地的衣摆,颤抖着脚踝跑到紫檀木镶嵌螺钿衣橱前,找寻着自己的寝衣。
昨夜那套襦裙,不是褪在岸边被雨水打湿,便是落在了水中漂浮,没一件能穿的。她又不能只着寸缕,所以就暂时换上了谢言岐的衣裳。
但这副打扮,又如何能见人?
旁人见到,便也知道他们昨晚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初沅抬手压了压微微发热的面颊,随意拿了条蓝绫夹裙。
从始至终,谢言岐都欹靠门檐,下颌微抬,打量着那道纤细身影——娇媚窈窕,被他的白绸中单裹得,格外弱不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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