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小悟墟,便见塔刹成林,塔刹虽高矮有别,但模样近乎相同。
塔刹间有菩提树,许是久久无人念经,此地禅意不比从前,所以菩提枝叶稀疏,比从前多了几分萧瑟。
见到铃铎,还真是猫儿站在檐上,正伸爪有一下没一下地捞。
透过此景,引玉好像能看到,归月独自在小悟墟的那段时日‐‐
归月会捞檐下铃铎,会用塔刹磨爪,偶尔攀上天石与那佛像比肩,许还会到问心斋逗弄满池的鲤鱼。
不曾想,这小悟墟已全是归月的影,归月在此间如此自得,就好像她合该生在此、泯在此地。
莲升勾手,招的却不是归月。
远处有东西簌簌飞近,单听声响,应有万千之多。
蝶?
阮桃诧异扭头。
不是蝶,白玉京的蝶身似蓝晶,如今纷飞而来的,分明是数不清的符纸。
莲升曾将符纸整齐叠好,用石子压在地上,如今归月回来,也该物归原主。
她一展五指,黄纸便逐一叠在她掌上,有的堆在她脚边。
光是三千塔刹,就让人数不清楚,更别提贴在上边的符纸了。
只是,这不计可数的符纸叠在一块,竟还不及半人高。
&ldo;归月。
莲升仰头。
檐上的猫儿轻盈跃下,环着莲升脚边的符纸踱了一圈,不满地说:&ldo;原来我费尽心思画出来的符,只比我的猫儿身高上这么点,叫人以为我未尽力!
&ldo;知你尽力了。
引玉弯腰拿起一张,看到猫爪子画的粗糙符文,舒展眉头说:&ldo;我一看就知是你写的,不过。
归月竖直耳,&ldo;不过什么?
&ldo;你以前画符喜欢画蛇添足,那时怎么忍得住。
引玉说。
猫儿跃上层层叠叠的符纸,那符纸软,被她那样一压便差点倒塌。她不慌不忙,甚至还舔起爪,说:&ldo;我平日是玩儿,那时可是上了心的,可不得画好一些。
&ldo;三千塔刹已无需再用符纸镇压,这些符是你的心血,你想将它们置于何地。
莲升问。
归月豁达,摇头便说:&ldo;这晦气玩意还留着作甚,寓意可太不好了,要暗示灵命会重施故技。
素来喜欢藏物的猫儿,如今不藏了,说不要便是不要。
&ldo;你当真想好了?
莲升扬手,掌中符纸飞旋而起,恰似翩跹蝶。
&ldo;自然!
归月碧眼如星,亮而笃定。
想好什么了,阮桃在一边迷迷瞪瞪地猜。
大风忽起,地上符纸全部凌空,胜似翱翱鸟雀。坐在纸上的猫儿哪还稳得住身,连忙跃开。
这符是引玉教的,引玉说:&ldo;此符一成,便是刀枪不入,只能用火去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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