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景文想着要为昨日的事赔罪,道,“清时,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叶清时疑惑地望着他。孙景文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细长的竹盒,碧绿光洁的竹盒看起来十分雅致。叶清时接过竹盒,缓缓地抽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纤长的狼毫笔。”孙景文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带了点东西。”心中浮起一丝暖意,叶清时低头道,“多谢。”“清时,你一个人住在山顶不会无聊吗?”“还好。”多少年都习惯了。“待会我陪你上山吧?”叶清时抬眼,“你要去虚无峰?”孙景文点点头,“对啊,我想看看你住的地方嘛。”“好。”虚无峰,十几年来都只有他一个人,每日他都对着阴冷的洞壁,一望无际的浮云……这个人说,想去陪他……孙景文提着剑,碰了碰孤鸣,“来,再过几招。”叶清时拿起孤鸣,正在这时,一个家仆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孙公子,可算找到你了!快跟小的回去吧。”孙景文不解道,“怎么了?”“二公子病了,烧得厉害,要你去陪他。”“什么?早晨不都好好的吗?”“大约是昨日淋了雨,早上就不太舒服,下午就病倒了。”“我现在就回去!”孙景文收起剑,跟在家仆后面,还未走出,手腕被人留住。孙景文回头,“清时,我有要事,先行一步。”叶清时并没有松手,“孙景文,你答应我的……”不能食言……孙景文皱着眉,“清晚病了,我以后再陪你,决不食言。”叶清时也是不解,“叶清晚病了请大夫就好了,你去做什么?”孙景文诧异地看着他,“清时,清晚是你的弟弟,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一阵怒意涌上心头,“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这么紧张做什么?”孙景文实在是不解,叶清时不关心自己的弟弟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平日里那副圣人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清时,你对清晚是不是太过无情了?”孙景文抽回叶清时抓住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叶清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微微颤动着,心中的怒意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提着孤鸣回到了虚臾水洞,空荡荡的山洞,又是他一个人,所有东西都是冰冷的,跟他的心一样冷……他讨厌叶清晚!为什么要有叶清晚?明明这一切,都可以是他的,他的父亲,他的家庭,明明都是他的……还有孙景文……明明是他先遇见孙景文……为什么他要做这叶氏的掌门,为什么叶清晚生来就拥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这妒意一旦萌生,连自己都无法阻止。【你心中有魔,心不能静……】【日后你需天天练清心诀……】爷爷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萦绕在脑中,叶清时趴在石床上,他要练清心诀,他直起身,他必须控制住自己,否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强压住喧杂的心声,全神贯注,将气压至心间……“噗!”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叶清时睁开眼,鲜血滴落在他苍白的手掌上,惊心刺目。体内气息紊乱,强行炼清心诀的后果……那日之后,叶清时一连好几日都在虚无峰修养,才渐渐把那可怕的情绪压了下去,他是叶清时,他背负着千百人的性命,他若是入了魔,白龙镇怎么办,村民又会如何看他?叶清时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目光落到了洞壁那几只旧书架上,书简旁边静躺着一支碧绿的竹盒,可是他没有纸,也没有墨……后来几日,叶清时也去过几次桃树林,都没再见到孙景文,心知孙景文当是不想再见到他了,那日他确实太过言重了。正好不见叶清晚和孙景文,他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以后去叶府也少去。没见孙景文,偌大的桃树林又只有他孤单一人了。叶清时在树林中穿行,绕过开始落叶的枝桠,听见前方有说话声,叶清时一喜。景文!拨开树叶,却见平日里他和孙景文呆的那块空地上,孙景文坐在那颗大石头上,叶清晚站在他面前。叶清时心头一紧,他还以为……这是只属于他和孙景文的地方……可是孙景文……带来了叶清晚……叶清晚张开双手,开心得很,“这里真好看,我以前都没发现。”“注意点叶小少爷,你可是大病初愈。”孙景文说着给他递来一件披风,眼里满是关切。“哪有那么弱不禁风的啊。”叶清晚一把推过他手里的披风,站在一处空地上比划,“我要让我爹来这里建一个小亭子,里面做一张大书桌,以后我们就可以在这里画画写字了!”他开心地笑着,“因地取材,在这地方作画一定更有灵感。”“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孙景文笑得开心。叶清时这才发现,孙景文对待他和对待叶清晚,是两种不同的态度,他就好像是朋友,而叶清晚,更像是放在心头里的人。也好,自己也不必在胡思乱想,叶清时低头走了。回到虚臾水洞后,一连几天下起了细雨,似是快要入冬了。苍山上的天气跟长天有些相似,一年会有季节的更替,温差却不太明显,冬季不会太冷,夏季不会太热。叶清时自那日吐血之后,身体一直不算太好,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又遭遇这阴雨天气,开始止不住的咳嗽,头痛欲裂,在石床上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几日,总是半梦半醒,睡不踏实,有时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洞口的雨淅沥沥地下着,雨水顺着藤蔓滴落。叶清时有时候会梦到小时候的事,有时候会梦见爷爷,有时候,还会梦见孙景文。他迷糊地睁开双眼,看着漆黑的洞顶,手背搭在额头上,风寒而已,睡几日便好,然后又沉沉地睡去。在梦里,有人叫他的名字,由远及近,,“清时,清时!快醒醒。”他睁开眼时,头靠在那人的胸前,那人拿着陶碗喂着他清水,他的唇干裂得很难受。疲惫地撑开眼皮,才看清那人,孙景文……叶清时将头靠在那人身上,清瘦的手指抓着那人的衣袖,他闭上眼,为什么……为什么还做这样的梦……不要再梦见孙景文了……他已经不会再去见他了……又昏睡过去的时候,潜意识中觉得有人在照料自己,为他烧热水,在他额上放上温热的布帕。再次醒来的时候,已不知什么时辰,头脑清醒了许多,叶清时起身,额上的布帕掉了下来,他捡起来,上面还有温度,不是梦,原来不是梦!他环视四周,洞内空无一人,走了吗……手指抓着单薄的被褥,正欲起身,孙景文从洞外端了碗进来。“你醒啦。”叶清时抬头,“孙景文……”他从未想过孙景文会出现在这里,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来到虚无峰的人……“你病得很厉害。”他坐在了叶清时旁边,石床在这个天气稍显冰凉,叶清时年年月月就住这样的地方。碗里端着的是白粥,还冒着滚烫的热气,孙景文用勺子把它变凉。“你怎么来了。”“好多日都没见你,怕你出了什么事情,就自己爬上来找你了,本来也答应过要来看你嘛,还好来了,你都病成这样了。”他吹了吹碗里的粥,“清时,我性子急,那日说话太重了,你不要生气了。”说着他将勺子里的白粥递了过去,他在虚臾水洞里捣鼓了半天,才找到这点吃的,就只能将就着煮给叶清时了。本以为这虚无峰上别有洞天,却没想到,叶清时过着这么清苦的生活,和叶府里的,根本不能比,叶清晚从小锦衣玉食,在宠爱中长大,确实比叶清时幸运了许多。叶清时伸手想接过碗,却被孙景文躲了开,“诶,生病了就要好好接受照顾,这样病才得好。”叶清时喝着一勺勺的白粥,想到前几日孙景文是不是也这么照顾着叶清晚……心中不好受……孙景文……我已经决定忘记你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一连几日,孙景文每日都去虚臾水洞照顾叶清时,一直到他身体恢复。叶清晚可不高兴了,嘟囔着孙景文又少了时间陪他玩了。他从来没去过虚无山顶,也不知道那上面是个什么样,他也不想去,总不会比叶府好。反正他生病的时候叶清时也没来看过他一眼,他也懒得往山顶跑了。叶清时大病初愈,刚到山下就有一群村民跑来说出事了,村里有雪妖作祟。雪妖是苍山深林里的一种妖怪,后来队伍越来越庞大,在他们栖息的地方可谓独霸一方,他们吸食人的精气来增加修为和寿命,这些年来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关于叶氏半心的传闻,一直觊觎着叶氏,对叶清时不好下手,就将目标转移到了叶清晚身上。叶清时赶到的时候,看见一名女子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眼睛翻着白眼,手指抓挠着地面的黄土。叶清时一看便知是被雪妖附了身,雪妖法力高深,不是那么好对付,叶清时蹲下身,扼住那女人的脖子,正在这时,孙景文和叶清晚也赶了过来,那女人翻白的眼睛一见叶清晚,就停止了抽搐,一团黑影从她身上窜出钻进了叶清晚的身体,叶清晚身体软了软,立马倒了下去,孙景文赶紧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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