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裕在家族聚会时没少因此而被分家单独居住的弟弟法保嘲笑。
“好好的銮仪卫指挥使,现在成了下达山野,联系老农的跑腿,陪着个孩子胡闹。”
同样是索额图的弟弟们,法保自认能力不比心裕差,两位兄弟之间,一个去了銮仪卫中做事,一个到了御林军中做事,结果心裕步步高升,而法保因御林军总指挥使是纳兰明珠的人而屡次受到打压,心气儿自然就不顺。
索额图出言道:“好了,太子不是会随意胡闹的孩子,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另有深意?”
索额图作为族长,在兄弟之间话语权最高,作为坚定拥护太子的人,他可不乐意听到这类话。
法保嘘声安静了片刻,不甘道:“现在外面都怎么传的,您又不是没听见,四哥大张旗鼓地带着大批农人去地里挖蚯蚓,抓虫子,去粪堆里找虫子,也不嫌丢人!叶赫那拉氏那儿整天在嘲笑我们,弟弟去外头与友人喝酒,都要听人说两句闲言碎语,心里能不堵得慌吗?”
索额图轻叹一声,转而问心裕:“皇上将你调任到殿下身边是好事,只是你最近究竟在帮殿下做什么,就不能透露一二?”
心裕嘴巴可紧了,坚定拒绝了透露只言片语:“抱歉。”
“不说就不说呗,”法保嗤笑一声:“我看是殿下孩子心性,对那虫子又有了兴趣,这才差你去抓虫子吧?别怕说出来丢人,兄弟之间关起门来说说能有什么丢人现眼的。”
“法保,够了,”索额图呵斥一声,警告道:“你忘记了殿下上次想要玩孵蛋,这事儿丢给谁去做了,最后又成全了谁的名声?”
法保:“……”
心裕勾了勾唇,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还能是谁的名声?
他们的老对头纳兰明珠,现在可是成了鹅相,还被人立了长生牌,天天有养畜人供奉呢!
“若有什么困难,与我说,”索额图严肃道:“皇上虽然令我分身乏术,却并非要将赫舍里一族与殿下分隔开,将你调任去最好不过,也可从中周旋些许余地。”
心裕也不和他客气:“殿下需要一位知识渊博,胆识过人的人来为他管庄子。”
索额图沉吟起来:“要派,自然还是派熟悉的人去,我这儿可用的人不少,就怕殿下看不上眼。”
“可有能令殿下入眼的人才?”
提到这事,心裕就有些心塞,殿下对他都还仍有质疑。
“不如就派陈梦球去吧,”索额图指了个人:“他曾经救过殿下,也曾在东巡时为殿下讲过故事,应该能够入得了殿下的眼。”
心裕诧异道:“是兄长身边那身手极好的护卫?听说他中了举人。”
“留他做护卫还是屈才了,”索额图道:“此人心向汉民,投入我麾下,也是为了日后能入朝堂。别看他总那样,心却傲得很,我能收服他也是意料之外,让他去为殿下跑个腿,或许还算是合适的人选。”陈梦球这个人,一直都想找机会做实事,他想要往上爬的心思可太明显了,索额图心知肚明,也乐于给他这个机会。
汉臣若要入皇上的眼,可比满臣困难多了,何况他都还不算是臣,待他再参科举,考取后至少得在官场沉浮混迹二十余年,才可能有机会参于要政。
陈梦球的实际待遇与幕僚却没什么两样,索额图自从收服他后,曾派他做过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对他的个人能力还挺有信心的。
这一天,终于赢得权相索额图信任,有望高升的陈梦球接到了索额图的通知,让他前往京城南面庄子做管事,为太子殿下做事,索额图还道:好好表现,若能得到太子殿下青眼,比跟随老夫更能一步登天。
陈梦球目光闪了闪,鞠躬道:“多谢索相提拔之恩,梦球没齿难忘。”
索额图拍了拍他的肩,联想到心裕近些日子起早贪黑地找虫子找老农,深沉道:“好好做事。”
这一日,陈梦球收拾了包袱,在喜悦中跟着心裕到了胤礽的庄子中,迎接他的是琉璃制造窗户的屋子,一间又一间隔间,有的空荡荡,里面什么都没有。
陈梦球参观之后,叹息一声不愧是皇太子,庄子之中用料奢侈,竟用琉璃来造屋子,屋内瓶瓶罐罐也多堆放琉璃,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心裕又说要带他去见目前的研究院落,刚走到那写了“昆虫院”的牌子附近,就听见聚集其中的老农惊喜地叫道:“吃干净了,它们都吃干净了,试验结果没有错,它们吃饱了就不动了,开了门都不乱飞。”
“天天给管吃饱,吃得肚大滚圆,哪一只还飞得动呢?”
“快,带上手套取一只出来看看那高温杀菌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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