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天杨姐姐,&rdo;她不像有些小孩那样叫我阿姨,&ldo;你说我会不会死?&rdo;&ldo;不会。&rdo;碰到这种问题我当然都说不会,只不过对别的孩子我会斩钉截铁地说,对她,我会视具体情况调整语气。&ldo;我昨天给我的好朋友打电话,叫她用我的邮箱发个e-ail给罗小皓,就假装是我发的,我告诉他我现在正在北京跟我妈准备往大使馆递材料呢。&rdo;她的眼睛又亮了,&ldo;也不知道我的好朋友记不记得要在结尾的时候写上&lso;iloveyou&rso;。&rdo;&ldo;也不怕露出破绽让他看出来?&rdo;我说。&ldo;才不会,我的这个好朋友最擅长做这种事儿了。有一次我们老师都说她适合搞地下工作。&rdo;&ldo;要这么说,她一定记得住&lso;iloveyou&rso;。放心吧。&rdo;&ldo;那要是有一天,天杨姐姐‐‐&rdo;她犹豫了一下,&ldo;要是我万一,你说罗小皓他不会恨我的好朋友吧?&rdo;&ldo;不会。&rdo;这次的&ldo;不会&rdo;可是说得斩钉截铁。&ldo;这个孩子真有意思,&rdo;我在值班室里对杨佩说,&ldo;她长大以后会是个好演员,太入戏了,她有时候简直就是&lso;想死&rso;,这样就可以谈一场生死恋。唉,&rdo;我长长地叹口气,&ldo;还是小,她哪懂&lso;死&rso;是怎么回事儿啊……&rdo;&ldo;你懂!&rdo;杨佩打断了我,&ldo;你死过?你能比她强多少?&rdo;我忘了这女人最近一直歇斯底里,尤其是周雷这些天常来等我下班,搅得她很不爽。我走下楼梯,暮春的天空里有种暧昧的香气。张雯纹的主持人妈妈叫住了我。感觉上她跟她的女儿不大合拍,她的神情和病房里的其他母亲一样憔悴。在这阴郁的憔悴的笼罩下,嘴角一丝善意的微笑也有一种宿命的味道。她今天不化妆,看上去没有平常电视上那么漂亮。&ldo;有空吗?我请你喝茶。&rdo;她说。我们就近去了上岛咖啡。&ldo;你喜欢雯纹吗?&rdo;当我往英国红茶里加牛奶的时候她终于打破了沉默。&ldo;喜欢。&rdo;我笑了,&ldo;她是个特别聪明,特别……投入的小孩‐‐举个例子,你听过&lso;罗小皓&rso;的故事吗?&rdo;她愣愣地看着我,很有兴趣的样子。于是我开始讲罗小皓‐‐她从不认识的自己女儿的罗密欧‐‐正好都姓罗。长大后会酷似花泽类的罗小皓,从九岁起跟张雯纹恋爱直到十一岁的罗小皓,还有那个关于移民加拿大的骗局,由好朋友伪造的e-ail,然后就是每次骨髓穿刺时的万灵咒语:罗小皓的力量;讲到《蓝色生死恋》的时候她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我也跟她一起笑。虽然她的笑里隐隐含着一股紧张了太久之后终于暂时放松的神经质,但毕竟是快乐的。她用手指抹掉眼角的一滴泪,&ldo;这孩子跟我小时候像,幻想力特别强。&rdo;&ldo;我觉得她很了不起。&rdo;我说,&ldo;她能自己找着一个支点,自己撑下去,哪怕是幻想呢。这是多少大人都做不到的。&rdo;&ldo;你还记不记得,就是上上个月,我们还在你们这儿做过一期节目。我对着镜头说:观众朋友们,让我们一起祝愿这些孩子们能早日战胜病魔‐‐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你战胜得了谁?&rdo;&ldo;未必是谁战胜谁,你看像雯纹这样,不也挺好?&rdo;&ldo;就是,不是战胜的问题,是要共存,是要懂得接受。&rdo;&ldo;甚至懂得欣赏。&rdo;&ldo;对,&rdo;她笑了,&ldo;就像雯纹一样。我的雯纹以后没准能干成什么大事。&rdo;&ldo;那是当然。&rdo;&ldo;只要她逃得过这一劫。&rdo;她深深看着我的眼睛,我们面前的红茶慢慢地冷掉了。找不到一朵相送的野花(4){江东}&ldo;没有星星。&rdo;天杨说。很遗憾我看不见她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她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我猜她仰着脸的样子是很专注的。夜风把她的面霜的气息从后面传过来,清爽的香味,恍惚中觉得她其实是一朵花,就在你看不见她的时候开放。二月还是很冷。这个城市的夜晚散发着一种铁锈的气味。远处的天空呈现出怪异的粉红色。那是我们这里特有的景观:不是霓虹灯污染空气,而是空气弄脏了霓虹灯。重工业城市往往如此,上空飘着太多肉眼看不见的烟尘,可是你却看得出来,一经这些烟尘的笼罩,&ldo;繁华&rdo;这样东西就不再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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