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舷这番反应,梁广川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假设,更来劲儿了。他手支在琴凳上,仰脸一本正经地望着杨舷,苦口婆心,谆谆教导,循循善诱:“多正常啊,你俩吧,就该好好交流交流,是,尹东涵他最近忙,他冷落你了,但你也得……”“你……你出去。”杨舷耳廓已经红了一圈,跟他白皙的脸简直不是一个肤色。他心里已经拦了自己无数次,硬是憋着没有把骂人的话骂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你出去”这三个无伤大雅,甚至有点欲拒还迎的词。“好,好,我出去,出去哈,你也冷静冷静。”梁广川站起来,犯贱成功的喜悦感在他脸上不吝分毫地展露出来,最后还不满现状地故装,知性地添柴加火补了一句:“这‘床头吵架,床尾和’……”“滚!!”——忍不了了。煽风点火就算了,怎么还句句扇火上了?杨舷吃完了雪糕,死死咬着空雪糕棍。木材的特殊味道似乎都能从几个深深的牙印凹处渗出,顺着杨舷蒸腾而上的怒气涌进他的感官。“好,我滚。”梁广川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一个华丽的大转身走到门口开门。“唉,等等。”杨舷又叫住了他。梁广川以脖子带动整个身子扭向杨舷,挤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像是洋人剧里的塞提尔醉醺醺的冒出来,嬉皮笑脸地说着“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杨舷将吃完的雪糕棍包在塑料包装里塞到梁广川手中,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滚的时候把垃圾带上,顺道扔了。“滚。”门一开一合,梁广川出去了。总算清净了。杨舷放松身子,向后一靠,倚在窗台上。梁广川刚才的话,像是被刻进了碟片里,塞进了一架只会循环播放一个片段的破烂留声机,在杨舷脑子里重复着响个不停。冷落什么冷落啊?我是他谁啊?他是我谁啊?想到后来,杨舷自己都乐了。还什么都没开始呢,自先体会到什么叫患得患失了。比起像伤感文青一样,凭栏大恸一声“啊!暗恋就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杨舷还是觉得应该把注意力放到现实上。他向窗外望了望,恰好看到梁广川和李文杰并排走出楼,应该是梁广川犯贱没够,李文杰照他后背拍了一巴掌。杨舷把目光放远了点,他看到熟悉的身影——尹东涵还是穿着那件烟灰色的大衣,内搭的制式校服平平整整,右手夹着黑色琴谱,左手揣在大衣口袋里。气质出众,在什么场合都是,可惜了,是去见苏澄的。不过尹东涵要去民乐部的话,肯定是要经过这的。见尹东涵离自己窗下越来越近,杨舷麻利地把谱架挪到窗边,迅速架好琴。他张望了一下,见尹东涵距窗下只有不到十米,抓准时机,倏地伸手拉开窗户。小提琴声敞亮而鲜明,配合着《行者》紧凑的快板部分,如杨舷所愿地传入了楼下小道上翩翩经过的那“路人”耳中。杨舷害怕尹东涵听不分明,又或是怕尹东涵觉察不到这出行为艺术是他杨舷一手策划的,便干脆坐到窗台上,几乎把琴颈伸出窗外,一改他往日拉琴的习惯,罕见地闭上了眼。尹东涵早就知道是他,自打杨舷拉出第一个音时,就笃定是他。只是不太清楚,他又是在搞什么名堂。尹东涵抱臂驻在原地,向楼上望去。三四米的高度看不清杨舷细致的神情,能确定的只是杨舷没在看他,也没在看谱,像赌气一样。尹东涵心里暗笑了一声,神情愈发微妙起来。他将重心落到左腿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斜侧着站着,下颌扬向杨舷琴房的位置,像是在为之后两人的目光相撞做着充足的铺垫,亦像是对那个正醋意上头,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年轻小提琴手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想整些什么花活。第一幕挂在墙上的枪,第二幕一定要拉响——戏剧中契诃夫之枪原则。可杨舷却是偏偏刻意地“去戏剧化”,在原曲琶音转点奏的那部分,他要换把,勉强地睁了一下眼。他的余光感受到了旁侧如炬的炽热,他知道楼下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但他也没有向下看了一眼半眼,仍是闭着眼,陶醉在那首节奏被他拉得越来越快的《行者》里。我很淡定。我装的。东涵现在会在想什么呢?他那么期待我和他对视,但我并没有哈哈,他会不会自省?他会不会很后悔?好好奇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好想看一眼……杨舷在这一股汹涌的无边无际的自我云云中结束了曲子,他从窗台上下来,正式到有些刻意地向楼下的尹东涵鞠了一躬,华华丽丽地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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