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江北一把把披在刘晓竞身上的自己的校服薅下来:“我绝对不允许你那破布头子套在融融身上!”“好好好行行行……”江北向刘晓竞走的方向隔空踹了一脚。主唱换好演出服从帘子后走来,一件带着铆钉的黑皮夹克,打着发胶踩着双高帮的马丁靴,虽是比江北小一届的学弟,但基本和江北一样高。“北哥,刚才有人来过吗?”“哦,刘晓竞,闲的没事进来瞅一眼,刚才已经走了”。江北笑着圆过去:“咱俩怎么商量的你还记得吧?”“嗯,不就是最后几句留给你唱,当然记得。”主唱搭上江北的肩,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破不说破。他们要唱的是《lovestory》,最后几句是什么,他们都是玩乐队的,应该都相当清楚。门口——刘晓竞噔噔噔下楼梯,见唐融躲在石柱后面和地上的阴影融为一体。她还挺聪明的,还懂得避着点保安的视线……“融姐!唐融!”“刘晓竞?”刘晓竞捧好校服,猫着身子沿保安亭的视线盲区溜出去,站到唐融面前抖了抖刚才团着的江北的校服:“你给衣服脱了。”“?干嘛?”“换校服,不穿校服不让进。体育馆里有暖风,肯定不冷。”刘晓竞一手接过唐融换下的大衣,一手把校服递给她:“这是江北的。”刘晓竞见唐融把江北批上,规规整整地拉好拉链,想到江北在学校从来都是敞个环“招摇过市”,自顾自地开了句玩笑:“原来江北这校服拉上拉链是这个样子……好了好了,咱赶紧进去,快!”唐融跟在刘晓竞身后飞奔。音乐学院的裙装制服快束缚了她三年,强行压着少年人的天性,让她变成了一个优雅的淑女。现在粗布运动服套在身上,她短暂地体验着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高的快乐。上一个语言类节目比预计时长短两分钟。江北见着贝斯手正在主持人转场解说时忙忙碌碌地往抬上搬音箱,焦急地扫着台下,见唐融和刘晓竞坐上观众席才放下心。他笑着望向唐融,调了调麦克的位置,准备就绪,和主唱交换了个眼神。“wewerebothyoungwhenifirstsawyou……”唐融放松着,和周围身着连阳一中校服的同学们一样席地而坐。她看着舞台聚光灯下的江北,电钢琴后,虽然在主唱的旁边,但在她心里已经是主角了。虽然江北在她耳边骂过连阳一中千遍万遍,但此时此刻的这种氛围,她不可置否地享受。是她一直以来缺少的那种疯狂的青春。她喜欢人生嘈杂,喜欢畅意而放肆。她看着台上的江北,那是她内心想着却不敢做的自己。“……andigottiredofwaitg,wondergifyouwereevergaround……”主唱向江北那边瞥了一眼,歌曲进行到这个位置,离他“预约”好的那一句不远了。他顺着江北聚焦的目光看到了观众席的唐融,主唱并不认识她,但崇拜和爱慕的眼神是不一样的。“roosavei’vebeenfeelgalone……”主唱一个突转,让鼓点弱下去,伴奏的音乐弱到几乎像清唱一样,为江北别有用处的那句提前做好铺垫。“……heknelttothegroundandpulledoutargandsaid,”“arryjulietyou’llneverhavetobealone……”江北在主唱收声的同时,握起了架在电钢琴前的麦克,目光大胆地直视着前方观众席上他想直视的那个地方。“iloveyouandthatallireallyknowitalkedtoyourdadgopickoutawhitedressit’salovestorybabyjtsayyes”台下观众欢呼着,都简单以为这只是个乐队绝妙的设计,而只有唐融夹杂在喧嚷的人群中,缄默地心动着。她远远望着台上的江北,心里的将信将疑不断放大着她的瞳孔,大到仿佛可以容下亿万斯年、整个世界。周围的种种像是纵向虚化模糊了一样,偌大的体育馆只留下了她和江北两人。间奏里,江北又将手握的麦克架回去,继续在键盘上弹着旋律。他满意地向主唱送了个眼神,又向唐融的方向大大方方地挥手。这样的氛围又会有多少人怀疑呢?唐融绽放笑靥,也不加修饰地向江北坦然直接地招手回应。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在高朋满座中将隐晦的爱意说到尽兴,只清楚这是她最疯狂最开心的一天。江北凑近麦克弹着和弦,在主唱的和声中将这盛大的剧目华丽圆满地完结:“caewewerebothyoungwhenifirstsawyou”江北退场后,唐融被刘晓竞拉到后台,却被他莫名其妙地“丢”在去后台的走廊上。刘晓竞告诉她沿着走廊往前走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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