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宸温笑一声,“哪儿有妻主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不想太过招摇,再说妻主带兵打仗时,不是什么苦都要吃的?”
“那我是女子!吃苦受累便罢了。”林向晚半推着云宸往房中去,“若成了你,那我怎么舍得。”
一日忙下来,已近傍晚,林向晚便让下人将饭食送进房中,与云宸一起用饭。
“我瞧你近日清瘦了些,多吃些肉罢,瞧着也丰腴些。”林向晚夹给云宸一块炭烤的羊肉,上面还裹着少量的辣椒,“这边的羊肉滋味很是不错,一点膻味都没有,你尝尝?”
“嗯。”云宸应允着,目光却有些忧愁。
今日,他的日子该是到了,可他方才去看了一眼,他的月事......没来。
莫说这个,该有的感觉一应没有。
他有些担心。
林向晚见云宸兴致不佳,忍不住道:“可是身子不适?今日是不是到日子了?要不我叫人给你重新熬一碗粥罢?”
“无妨。”云宸将那块烤羊肉吃了下去,“还没到呢。”
林向晚有些不放心地加了句:“那若是不舒服,你要告诉我,不要自己忍着。”
“妻主放心。”云宸顿了顿,还是打算问道,“不知妻主准备何时启程?既然匈奴王的命令已下,怕是离攻城的日子不远了罢?”
“很快了。”林向晚回道,“届时,你就安心待在这里罢,等我回来,可好?”
在那之前,她其实还在等一样东西,等陈秋明的回复。
此时此刻,她写的那封信定然已送到陈秋明手中了。
......
“真是废物!”身着华衣的妖娆女子一把挡开了仆从递送来的茶盏,精贵的绿釉青瓷摔碎了一地,那个仆从吓得血色全无,赶紧战战兢兢跪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出。
陈秋明面容阴沉,五根鲜红的指骨紧紧攥着座上的宝珠,凶神恶煞地盯着桌面上那几个字。
好啊,林纾究竟是怎么养的女儿?如此不中用的东西也敢到陛下面前立军令状?
她怒气正盛,整个大殿内静得可怕,可不多时,一个十几岁的雪面少年身穿红衣,趴在门口笑着往里瞧,“妻主怎么了?好端端生这么大气。”
几乎在一瞬间,陈秋明就收敛了自己的怒容,将案上那张纸揉皱成团,露出个淡然的微笑来,冷冷觑了身边的仆从一眼,道:“没什么,只是底下人蠢笨,烫到了孤的手。”
“原来如此。”那少年一双眼瞳漆黑非常,无畏地踏入殿中,高傲地看了那个瑟瑟发抖的仆从一眼,“在蔚王府伺候,也敢这么毛手毛脚么?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拉下去,砍去双足!”
那跪地的仆从面上瞬间惊恐,立马对着任雪年磕头求饶,“求王夫饶过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时不慎,再也不敢了!”
任雪年连头也不回直直走向陈秋明,扬起一个明艳而灿烂的笑容来,在这阴森黑黢的大殿里显得格外诡异,“你伤到了我心爱的妻主,也配求饶么?不如你问问蔚王殿下,可会原谅你?”
那仆从立时满怀期翼地看着蔚王,毕竟那副茶具是蔚王自己打碎的,她并未有什么过错。
可陈秋明连看都不看她,满眼只注视着向她缓缓走来的少年,伸开了怀抱,“宝贝说的话,自然等同于孤,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不!!”
殿内立刻上来几人,将绝望而凄厉的仆从拖了下去。
第60章哭了你不要欺负我
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处以刖刑的女子很快晕了过去,此时此刻殿内侍候的仆从更加胆战心惊,俱不敢言。
当今蔚王性情不定、喜怒无常,可这么多年来,府上伺候时间久些的,大都能摸出其中的规律来。
谁知蔚王这一娶亲,娶回另一尊阎王来,别看年纪轻轻,心思更比蛇蝎歹毒。
任雪年生得粉调玉琢,他身体未开,陈秋明怜惜他,到现在二人虽还未行事,但在外人眼里,她们二人极为恩爱。
毕竟蔚王为了这个侧夫杀人也不是这一回了。
“妻主,以后还是由我来挑几个聪明伶俐的来伺候罢?我那儿有个手艺不错的丹蔻师傅,或许妻主会喜欢。”任雪年笑着将脸埋进陈秋明胸口,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在撒娇。
陈秋明微笑着揽住他,目光却是冰寒的,“雪年有心了。”
她攥着任雪年衣袍的右手几次握紧又松开,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心气。
她得忍,她的母皇不知何时对她起了这样的疑心,竟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赐给她一桩婚。
卫所的权力她才收了十之二三,府上那些幕僚都俱是不顶用的文臣,现如今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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