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找骆遇川,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他并不无辜,事情就算不是他做的,却也因他而起,过程中他也没有为骆遇川申辩过任何,他的沉默,就是他的罪状。他做好了骆遇川嘲讽奚落他的准备,也没期待骆遇川会相信,可是骆遇川说“你说了,我会信”,顿时就像一记重拳砸在他鼻梁上,又酸又痛,让他马上就要落下泪来。方行远使劲咬了咬牙把眼中的泪意憋了回去,他转回头,耸耸肩,装作云淡风轻地说:“我辞职了。”他没去看骆遇川,视线却紧紧盯着玻璃墙上骆遇川的影子,专注得像不愿意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微妙的表情。可骆遇川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似乎这个消息并不会让他的情绪起丁点儿的波澜。方行远觉得脸皮发烫,辞职这个决定他早就作下,也许于骆遇川于事情本身都没有任何影响,可他还是期待在说出这个消息时,能在骆遇川脸上看到些别的什么情绪,他也说不清在期待些什么,但都绝不是现在这样,只是平静无波地一声“哦”。他觉得难堪极了。骆遇川却低头看看手机,说:“我该进去了。”骆遇川抬脚往会议室方向走,方行远盯着玻璃墙上骆遇川的身影,看着他从容淡定地从自己身后走过,连一分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自己。“骆遇川!”方行远突然拔高声音喊道。骆遇川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过来。方行远依然盯着玻璃墙,从侧面只能看到他紧咬的腮帮,一声喊似乎用掉了他的力气,他哑着嗓子,从齿间艰难地一字字地往外挤:“我不欠你的,是你自己……你自己……”骆遇川垂下眼看了看地,又抬眼看看方行远,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离去。方行远耳中听到他一步步远去的脚步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抬起微颤的手,紧紧抓住铁艺栏杆,过一会儿,他低下头,一直像高傲的孔雀般挺拔的肩背颓然地垮下。头儿的预言没能成真,最后中标的是投票中一直排在第1的一家老牌公司。项目组的同事反应都挺淡定,大家收拾了东西各自开车回设计院。懒得自己开车的头儿坐上了骆遇川的车,车开出去没多久,头儿伸了大大懒腰,打了哈欠说:“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形象工程嘛,几个评委对我们设计案的评价还是很高的。”骆遇川愣了愣,瞬间明白了头儿的言下之意。说到底,举报事件虽然让他彻底澄清了自己,也还是影响了评委的取舍,形象工程,上面总不希望提到的时候还会说“看,这就是那个被举报的设计师设计的。”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心里微有些酸涩。“不过不要紧,”头儿双手抱胸,眼睛里精光闪闪,充满了斗志,“南部新区马上要建会展中心,招标邀请已经在我桌上了,还是交给你来负责,院里已经同意了。”过了一会儿,骆遇川才渐渐回过味来。今天这个结果头儿估计早就料到,但还是特意空出时间陪他们来认认真真地打这一仗,其中的用意,已经不需要再多说。骆遇川轻吸口气,点点头:“我会努力。”虽然竞标的失利在设计院并没有引起什么议论,毕竟这种事对他们来说都太平常,佘敏还跟骆遇川开玩笑,会展中心的设计比图书馆更吃重,说不好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不过晚上回家的路上,骆遇川还是越来越不安。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江淼说,江淼对这次的结果也许比他更看重更紧张,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怎么委婉地告知结果,又怎么安慰江淼的失望。打开门,客厅里亮着灯却不见人,厨房里倒是有动静。骆遇川放下包往厨房去,厨房门没关,他看到江淼系着围裙背对他站在水槽前,气鼓鼓地对着水槽说:“别动,老实点!”他歪头朝水槽里看,这才看见,江淼手里拿着把刷子,刷子指着水槽里几只高举着钳子横行霸道的大闸蟹。骆遇川没忍住笑出声,江淼吓一跳:“你进来怎么没声音?”“是你太专心了,”骆遇川上前搭住江淼肩膀,看着水槽那几只嚣张的螃蟹,“想吃蟹了?”江淼嘟了嘟嘴:“不是,这不是要过节了吗?别人给何彧爸爸送的,他妈妈说太多了,让何彧送了四只来。”他又沮丧地叹气:“本来想收拾好了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这么难搞。”骆遇川抓起他的手看了看:“没受伤吧?”江淼不好意思地抽回手:“没有,还不至于。”骆遇川“嗯”了一声,一边转身往客厅走,一边说:“你放着,我来。”今天去竞标会,他穿得正式,这会儿脱去西装扔到沙发上,潇洒利落地解下领带,顺手松了几颗衬衣扣,又解开袖扣将袖口翻折上去露出结实的小臂。他返身回到厨房,拿过江淼手里的刷子,说:“帮我系围裙。”江淼摘下围裙,从他小腹前绕过,在腰后松松系了个结,顺势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看他收拾螃蟹。骆遇川打开水龙头,在流水下洗刷大闸蟹,刷了几下,他像不经意地开口:“没过。”江淼愣了愣,轻轻“哦”了一声。骆遇川只觉得这一声“哦”里说不出的委屈和失落,而他虽然不想过多表露,但心里的失意还是难以忽略。他停了停手,笑笑说:“是不是打算给我蒸大闸蟹庆祝的?”江淼不说话,低了头,将额头抵在骆遇川背上蹭来蹭去。骆遇川当他情绪低落犯了小脾气,也没说话,在他环在自己身前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也不知道是这一下打开了江淼什么开关,原本安安静静环在骆遇川身前的双手,开始慢慢地不老实地在他胸腹间摸来摸去。一开始,骆遇川还淡定地由他去,刷大闸蟹的手还很稳,直到江淼的手从衬衣钮扣间插了进来,在他光滑紧实的小腹皮肤上挠了挠。骆遇川手抖了一下,大闸蟹举着钳子趁机从他手中挣脱,他愣了愣,干脆连刷子也扔了,吸了口气,两手撑在水槽边上,无奈地问:“你……是不是不想吃了?”江淼的手顿了顿,从衬衣里退了出来,却又更用力地抱紧他,一边将他扎进裤子里的衬衣慢慢扯出来,一边小声地说:“你刚才摘领带的样子好性感……”骆遇川猛地攥住江淼的手,深深吸了口气,转身面对江淼。江淼微微抬起头,脸颊微红,眼睛在厨房暖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莹亮水润。骆遇川抬起右手,曲起食指,用指关节在江淼耳廓上轻轻刮了刮,低声问:“饿吗?”江淼也低声回答:“还好。”下一秒,两人就吻在了一起。什么失落失望失意,细水流长的日子里,都不过是转眼即逝的小浪花,全都不及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次深情的缠绵。中秋这天,吴瑕下了班从“锦泰”里出来,远远地就看见乔锐格的车停在路边。之前江淼给他打电话,说国庆的时候挂心着最后竞标的事没心思出去玩,现在事情放下了,想约他和乔锐格一起过中秋。可不巧的是,中秋吴瑕要上班,乔锐格也要回老宅赴家宴。吴瑕本以为乔家的家宴怎么也要吃得晚一点,没想到乔锐格居然还来接他下班,他愣了一下,赶紧过去拉开后车门上了车。刚上车,司机李叔就启动了车子,吴瑕闻到车厢里有股淡淡的酒气,他瞥了瞥一旁的乔锐格,心里估量着这位少爷今天喝了多少,醉没醉。乔锐格啧一声,不满地说:“你眼神是不是不太好?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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