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丑即便猜不到纪麟的用意,也知道她一定是想到好主意,他只管在一旁看着就好。
纪麟新面孔下乌黑的眸子灵动地转,为这种连夜增添了几分生动。
渐渐有人围过来,穿衣打扮与纪麟和丁丑无异,更让纪麟纳闷的是,这些人似乎并未觉得他们二人眼生。连丁丑都察觉到了,他与纪麟对视一眼,二人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并未多言。
终于有人驻足看了片刻,在纪麟摆出来的玩意儿里挑挑拣拣。
纪麟心想有戏,刚要开口却猛然反应过来——她不会说义渠话!
她一脸“糟了”的表情,手忙脚乱,下意识去看丁丑,眼神里闪着求助的光。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不知如何蒙混过去。
面前的义渠人皱眉看着纪麟,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纪麟急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六神无主之下两手轻轻抓住摊子,随时准备逃跑。
这时丁丑忽然冒出一句义渠话,配上他那张有痦子的女人脸,竟也算是相得益彰。
等候多时的义渠人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拿起另一块玩意儿问丁丑。丁丑面不改色地一一对答如流。那人神情也缓和不少,看起来心情也好多了。
纪麟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呆呆地看着丁丑,眼睛一眨不眨,神情复杂,脑子里乱七八糟。
“他要这个。”丁丑对纪麟道。
纪麟这才回神,愣了一下:“哦好!”她有点手忙脚乱地把人打发走,接着继续看丁丑。
丁丑却好像没事人似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你早就会说义渠话?”纪麟憋了半晌才蹦出一句。
丁丑仍是面无表情地点头,连嘴角的痦子好像都跟着晃了晃。
纪麟倒吸一口凉气:“你竟然会说义渠话?!你为何不早说!”
丁丑摇摇头。
“虽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可是……”纪麟有一肚子话要说,难以置信地看丁丑:“但你也没有必要隐瞒,这幸亏是我知道,万一被他们知道,你怎么办?”
丁丑与纪麟对视,眼神里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他只是这样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纪麟并未细想丁丑如何考虑,而是一股脑把自己的担忧倒出来:“我与你相识已久,自是信你。但其他人不同,他们或许会因为你会说义渠话而怀疑你。”她的口气就像是在说一个不听话的晚辈。
若是换作旁人与丁丑这么说话,怕是早就被教训了。但纪麟不同,丁丑不仅听得认真,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纪麟边说边摇头,都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才好:“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可否告诉我,你为何会说义渠话?”
丁丑对纪麟没有隐瞒之心:“十杀阁的人,都要会说义渠话。”他的解释言简意赅。
纪麟挑眉,她脑中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偏偏没想到居然如此简单。
“没了?”纪麟总莫名觉得有些儿戏。
丁丑点头。
纪麟一看丁丑的神情就知道他不会说谎。纪麟的眉头却拧得更紧:“十杀阁好端端的,为何都要会说义渠话?”
丁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抬眼对上纪麟疑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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