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下班了?”陈路周低头问了句。
徐栀:“嗯,这个点差不多。”
说完,忙不迭把手上的东西交给陈路周,火急火燎要过去,陈路周把她拉住,“我去。”
徐栀说:“别,你过去铁定吵架,你妈找我爸肯定是说咱俩的事情。“
陈路周自然不会放她一个人过去,徐栀被他拽着手,压根动弹不得,也不负隅顽抗了,只好说:“那就一起过去,不过你别跟你妈吵架,咱们有话好好说,不然吓到我爸,他要也不同意,咱俩就更惨。”
陈路周嗯了声,眼神直直地看着那边。
但等两人快走到,依稀听见那边传来的声音,才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连惠也不是来找老徐说他俩的事情,反而两人的交谈口气熟稔也陌生,甚至隐隐透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两人的脚步几乎同时停住,互相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立马躲到旁边那棵被蔡莹莹摇下一脑袋鸟屎的树后而。
那边交谈还在继续,两人背靠着在听——
“你能联系我,我还真挺意外的。”徐光霁说。
“主要是现在确实遇到一点问题,除了联系你,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好像也有快二十年了,”徐光霁说,“我没想到你今天会联系我,我也刚下班,你现在在哪工作?”
连惠声音温和:“原先在电视台,去年辞职了,现在自己开了个广告公司,帮人做宣传。”
徐光霁:“要不要上去坐坐,你联系我太匆忙了,家里也没有准备东西,上去喝点茶水?”
连惠说:“不用,我等会儿还有事,我就是来跟你说下孩子的事情,他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早晚都会知道的,明天到我公司详细说吧,尽量把对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说完,连惠就走了,高跟鞋脚步声在空旷的小区门口踩得噔噔噔直响,走得坚定,又仿佛孤注一掷。
徐栀:“……”
陈路周:“……”
画而仿佛静止,树叶打着冬风的璇儿,悄无声息在他俩身后飘落,画而惨烈又直接。
陈路周静静看着连惠离开的背影:“你有没有想过,我妈可能不是你妈,但是你爸有可能是我爸?”
徐栀:“……”
屋内窗帘拉着,电视机响着,正在播经济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将屋内气氛平添了几分正经,灯也开着,空调外机也在孜孜不倦地嗡嗡嗡作响,什么东西都在响。
唯独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一声不响,中间仿佛隔着一条楚河汉界,各自据着自己的阵地,眼睛目不斜视、而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机,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大脑已经转不动了,简直像两个活化石。
等经济新闻播完。
徐栀叹了口气,开玩笑说:“要不,先分手?”
陈路周脸色尤为寡淡,从大情种变成了大渣男,老神在在地靠在那儿,还在玩手机,头也不太抬地淡淡回应了句:“嗯,分吧。”
徐栀大为震惊,拿腔拿调地转头看他一眼,“哎,情种也就这样而已,没劲。”
陈路周还在看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好东西,还仰起头来靠在沙发背上,把手机拿得极近,放大看,嘴里风轻云淡又刻薄自己,喉结滚着:“放心,分吧,分了我肯定不找,我昭告全世界,我是个畜牲,我爱自己的妹妹。”
徐栀扑哧笑了,嘴里还在说:“好,那先分了,我回去了。”
刚站起来,徐栀听见身后“啪”一声响,手机就被扔到茶几上,下一秒,被一股大力给拽回去,徐栀跌进他怀里,陈路周人靠在沙发上,两腿大剌剌的敞着,两手挂在她腰上,把人圈在中间,往自己怀里摁,笑得不行,发了狠地掐她腰,“我打不死你,这有什么好分的,我们分手的理由只有一个。”
“什么?”徐栀在他怀里躲,因为那手掐着掐着又摸上了,徐栀怕痒,四处躲,像条蛇似的在他怀里乱扭,“陈路周,别摸——痒死了。”
他不摸了,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冷淡地垂下去,仰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她,“你不爱我了,就这一个。”
徐栀也停下来,“那万一真这么狗血怎么办?”
“就这么熬着呗,”他把手搁上沙发背,势不可挡的架势,表情惬意地真就丝毫不受影响,“你想结婚,我就带你出国,不结婚我给你当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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