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青笑着点点头说,“正巧今天下山去他们家拜年,小栀说他们回老家拜年了,让我办个事,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狼狈——”他顿了下,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半天,“陈周?”
“我叫陈路周。”
“太久没联系了,我忘了,你家里破产了?你那个有钱难伺候的弟弟呢?”傅玉青眼神往屋里磕碜地扫了眼,啧了声,“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好歹也是徐栀的长辈,陈路周没跟他计较,把门打开,身子微微一侧,“家里没茶,冰箱里有矿泉水。”
傅玉青大手一挥,“矿泉水就行。”
等陈路周去冰箱里把矿泉水拿出来,傅玉青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显然是有话要跟他说,不过看见沙发上开到一半的核桃,强迫症就上来了,刚好旁边又放着一把锤子,顺手就拿起锤子帮他放在茶几上捶开。
陈路周都来不及阻止。
“梆——”一锤子下去,又塌了。
傅玉青:“……”
陈路周:“…………”
我他妈刚搭好的。
傅玉青为了掩饰尴尬,拿起旁边的靠枕人往沙发后背重重地一靠,正试图说什么缓解这窘迫的局而时,脑袋顶上顿时一闷痛,墙上仅剩的最后一幅画,再也支撑不住砸落下来——
傅玉青帽子被砸歪,整个人几乎是歪帽斜眼、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被砸得头晕眼花地靠在沙发上,盛气凌人的气势全被砸没了。
傅玉青:“……”
陈路周忍不住笑了下,走过来,把他身上的画拿开,这叫什么,装逼遭雷劈。
“要给你叫救护车吗?”陈路周出于人道主义问了句。
傅玉青什么也没说,摆摆手,此地不宜久留。
他把帽子戴正,重拾气魄,狐假虎威地咳了声,“徐栀都跟我说了,你俩在谈恋爱。”
陈路周心里多少抿出一点味道来,把他怀里的抱枕给夺回来,在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抱枕垫在怀里,一条腿懒洋洋地挂着,低头瞥他一眼,冷淡道:“有什么问题?”
傅玉青说:“大问题没有,有几个小问题。”
“你说。”
“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陈路周都已经做好了交代家底的准备,没想到傅玉青问了句这个,“就徐栀一个。”
“是处男吗?”
你有病吗?
陈路周发现傅玉青这个人脑子可能不太好。
他无语地仰头顶在后而的墙上,喉结冷冰冰地一滑,“我说了就徐栀,你不问问我家里情况吗?”
傅玉青笑了下,“有什么好问的,哎,我听说你大学学的人文科学啊,应该学过哲学吧?弗洛伊德你肯定知道,阿德勒你听过吗?”
“听过。”
“那你应该知道阿德勒哲学讲的是目的论。弗洛伊德崇尚原因论,认为很多人的性格长成,跟原生家庭离不开关系,但我更喜欢阿德勒的目的论,原生家庭只是你过去的一部分,我更崇尚于去了解你现在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说家庭背景,这种东西无非也就是了解你有没有钱,你现在没钱,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有钱,毕竟你和徐栀都是a大的高材生,你们两个以后生活肯定不会差。但是男人本性上的东西,我比较关心,比如说浪子回头,或许浪子会回头,但我不愿意让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去赌这个浪子回不回头。懂了吗?”
这点巧了,相比较弗洛伊德,陈路周也更喜欢阿德勒哲学,看了他一眼:“我看着像浪子?”
“有点,毕竟长成你这样,没点自制力的话……”傅玉青欲言又止。
陈路周忍不住笑。
傅玉青站起来:“差不多了,就这个意思。”
陈路周把水递给他,“水不喝了?”
傅玉青头也不回,摆摆手:“算了,我怕你下毒。”
年初三下午,徐光霁做了一桌子菜,前所未有的丰盛,徐栀感觉自己寒假这大半个月真的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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