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临长眉又拢起,只得深叹了一口气,“派人去彻查游医的去向。”
说完他便从周家出来,直奔太医署而去。然而太医署也无法解答他在案件中所遇到的疑问,只言在一些旧医籍上阅览过,并无亲身接触,确实是爱莫难助。
赵靖临唯有捧着一堆医籍回到赵府书房看到夜深,仍无半点头绪,确定不下真正的犯案手法。
回房见烛火已灭,以为微禾已睡下。未走到床边,就听到她轻声叫他,“郎君你回来了……”
他正解着外裳,动作一滞,转头望她,“是我将你吵醒了?”
“并非,白日听闻谨安郡主高热难退,难免忧虑,心中想着天亮去成王府探访之事,便辗转难眠。”
“怎么又是这高热不退?”赵靖临想到宋氏、姚氏的病症,也担心起李潜来,“你明日前去,须留心看看谨安郡王的双目是否带赤色,手指是否发肿胀……”
微禾疑惑,“小儿高热为常见之事,但郎君所说的这两点,倒不像是感风寒的症状……”
“是了……”他忽然想到微禾是从岭南来的,将医籍上所记载的问一下,或许会有发现。
“有个事想请教一下娘子,你生长于岭南,可曾有听说过蒡虫?”
微禾一听,睡意全无,直直坐起身来,“我知道蒡虫,郎君方才所说的症状便是被蒡虫所咬后会出现……”
她的脸色已变煞白,“谨安郡王应当接触不了此物!”
赵靖临发现自己所忧也连带到她了,“勿怕,我只是让你留心一下罢了,并非是。司刑寺现下查的案件中,那两名女子死去前都是高热不退,双目赤红,指尖肿胀,今日验了尸,发现二人头颅处一细微之处有异常,似被虫类叮咬所致。可又不得知是何种虫子能使人这般丧命,使去太医署问了一番,医官说听形容,能造成这样症状的是医籍上记载的,岭南地界的一种叫作蒡虫的毒虫,人被其叮咬之后,会如同感风寒一般,高热几日,身竭而亡。只是他未曾见过此种毒虫,亦给不出把握来……”
“娘子有见到过这种蒡虫?是何物?可致人如同风寒病亡……”
微禾答道,“岭南人亦少见少闻这毒虫,我之所以得知,是阿祖当年与山匪作战,城中治伤的药物紧缺,春州一名乡医率着我们到玉龙山中采山草药。当时程府中一名仆妇不识这萝蒡树,只见树上紫花开得好看,随手摘了几支下来,就招惹了这毒虫。乡医见到后大惊失色,亦是来不及了。这蒡虫平常并不会主动落在人的身上,除非是人身上沾了萝蒡花粉,蒡虫就会随之爬附到身上,往发丝中藏匿下。若被其钻入血肉后,此人便是药石无医。那名仆妇就是这样被蒡虫叮咬了,所幸的是尚未钻入,乡医看了后说不能生硬去扯拽此虫,只使了利刀将虫与虫咬处一并轻剜去。仆妇回到府中几日后,还是发起了高热,并胡言乱言,又哭又笑的,又如郎君所提到的双目赤红,指尖肿胀。好在乡医剜去的及时,仆妇只是病了一场,最后捡回了一条命。”
赵靖临问道:“那蒡虫又是何样?遭毒虫叮咬并无痛痒感吗?叮咬过几日才发起高热?”
“蒡虫细小如蚁,为深赭色。据乡医说,被蒡虫叮咬时是察觉不出的,因蒡虫有着一种麻痹皮肉的毒素。被其叮咬之人,一般都是几日后才开始发病。”
“这萝蒡花树在山中多见吗?花又是何样的,可有香气?”
微禾回想了一下,“萝蒡花少有,只在深山老林偶见一两株,听乡医说过,萝蒡花根茎可入药,但因着这蒡虫,冒不得这险。花是黛紫色的,花蕊为霜雪白,花香浓郁。”
赵靖临听后,便明白了游医是如何借毒虫取人性命的。原以为的救死扶伤的行医者却是携病源谋取性命之人,不由得让人心生寒意。
剩下的就是游医与月神殿的老媪又是如何串通的,因何故要谋害这两名妇人,一切都须明日审问过那老媪才能有新的线索了。
他回过神来,见微禾还望着他,走近坐到了床沿上,对她说,“今夜多亏了你为我解惑,我想起了当日在山间,你懂得采那些治伤的草药,原是在岭南跟乡医学来的。”
“是,因着……”到了嘴边的称呼差点脱口而出,她及时截住了话,改为了别的说辞,“后来又因着阿姊母亲以前带过来的郑家人,与阿姊一同请教了乡医治外伤的草药,对此略知一些。”
他的心思还在案件中,没去留意微禾话里停顿,说了句,“时候不早了,躺下歇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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