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安偷偷打量着菲利克斯四世。明艳的阳光下,他感到阵阵寒意。
伊安忍不住想:这是他原装的身体吗?他是不是真的菲利克斯四世?他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水上乐园那边又传来一阵欢呼,几个少年正在比赛冲浪,其中又有莱昂。
他可是一位在大海边长大的弄潮儿,冲浪技巧绝非这群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可比的。
伊安多看了两眼,转头道:“陛下,您还需要我……”
菲利克斯倒在花坛下的石子路上,不省人事!
一辆低调的皇室专用悬浮车飞速驶入了香榭宫,通过层层关卡,一个急刹停在了皇帝寝宫楼下。
奥兰公爵来不及等侍者开门,便已自己走下了车。他还穿着一身骑装,马靴上沾着泥,英俊的面孔笼着一层阴云。
偌大的寝宫里,低级侍从和侍女垂首伫立在工位上,不敢擅离半步。为公爵引路的侍从官脸皮紧绷得没有一丝皱纹,可眼角还是泄露出了一丝慌张。
一间侧厅里,一群年轻人正由数名侍从官和禁卫“陪同”着,老老实实地坐着喝茶。他们都已换了衣服,头发却还湿漉漉的,每张面孔上都写着彷徨和惊慌。
皇帝晕倒后引起的骚动非常大。这群年轻客人全都目睹了皇帝被抬走的一幕。作为知情人,他们都被暂时留在了宫中,以免皇帝病倒的消息泄露出去。
莱昂穿着一套运动服,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同匆匆路过的父亲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
“陛下怎么样了?”公爵大步走进了顶层套间的会客室里。
没人回应他。
屋里闹哄哄成一团,太子拉斐尔正和二皇子路易斯吵得面红耳赤,艾瑞斯皇后柔弱无助地在垂泪,而伊安则站在沙发边,温柔耐心地协助一名医护人员为皇后检查身体。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把这么重要的事瞒着我?”路易斯在怒吼,“过去两年多,我得到的解释,一直都是父亲有些脏器在衰竭。我想这虽然糟糕,但也不是大问题。用自体细胞培养一个新器官替换了就行了。可现在你们告诉我,他全身肌肉也出了问题,这个身体不能用了?你特么在开什么玩笑?”
奥兰公爵配合无间地露出惊骇之色:“叔父怎么突然病这么重?”
“是啊!”路易斯瞥了公爵一眼,“安东尼,你的好堂弟拉斐尔也没有告诉你这个事吗?你们可是朝夕相处的好伙伴呢。”
拉斐尔恼怒:“你怎么把安东尼也叫来了?”
“我就是想找个人做个见证。你要我把宗族的长老或者宰相也请来吗?你向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一直将父亲的病情瞒着我。”
“我说了,这一切都是父亲的主意!”拉斐尔面若冰霜,“他不想告诉你,我有什么办法?”
奥兰公爵在这对兄弟的争吵中,走到皇后身边坐下。
“皇后受了点惊吓,没有大碍。”那名哈桑医生的助理收起了仪器,“我给她开一点镇定剂。她只需要静养就没事了。”
可是屋内两名皇子正如同两条疯狗在狂吼,皇帝还生死未卜,艾瑞斯皇后显然无法静养。
伊安朝公爵低声道:“陛下突然晕倒,路易斯皇子赶来后,察觉到不对劲,拼命质问皇后。皇后陛下招架不住,只好告诉了他皇帝病重的事。”
艾瑞斯皇后伏在伊安的肩头,哭得浑身颤抖。她本是一位高挑美艳的贵妇,此刻面庞浮肿,头发散乱,憔悴不已。
而拉斐尔太子对母亲这个猪队友恨铁不成钢,也不想理她,只将她推给了因为目睹皇帝发病而被迫拘在宫里的伊安。
“我也非常震惊,婶婶。”奥兰公爵道,“不过现在医学这么昌明,叔父肯定会平安的。”
皇后握着公爵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路易斯在那头歇斯底里地叫,“我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没有道理瞒着我。一定是你擅自……”
“因为他该死地偏心和疼爱你,你这个混账!”拉斐尔猛地咆哮了起来,吼声把艾瑞斯皇后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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