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您再这样下去可就要耽误吉时了。”祝余看不过眼,开口劝道,“您看天都擦黑了,您要是再哭下去,翁主今天可就嫁不了了。”两个大男人的抽泣声在她的提醒下戛然而止。刘康难为情地拍拍白泽肩膀,腆着脸凑到魏无恙面前:“无恙,我可没添乱,我刚才是在哄白泽呢。”白泽仍在抽抽搭搭:“我明明看到大王哭得比我还厉害。”刘康瞬间脸绿,难怪这臭小子成不了他女婿,没事瞎说什么大实话,一点都不如魏无恙善解人意。“无恙,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为父今天将腓腓托付给你了,你能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吗?”魏无恙环顾四周,发现室内诸人都竖起了耳朵。他神情凝重,一字一顿道:“外舅请放心,无恙毕生追随腓腓,愿唯她马首是瞻。”“好好好……”刘康破涕为笑,轻轻捶了魏无恙一拳,白泽虽没有笑,却也缓缓松开了拳头。芳洲一张俏脸羞得通红,这个人当着一大屋子人,胡说八道些什么呀,哪有承认自己惧内的?刘康大手一挥,满意放行:“走吧,别误了吉时。”“等等,”白泽已经恢复了平静,挡在魏无恙身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大将军有意栽培我,说我将来的成就不在你之下,你若敢对腓腓不好,我必将她抢回来。”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芳洲再次红了眼眶,魏无恙幽幽开口。“放心,我永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要跟腓腓做夫妻。”白泽掀唇,笑容明亮而自信:“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马车启程,转眼就到了魏无恙府邸,早有一大帮望穿秋水的将士在等着他们,屋里屋外被人山人海挤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芳洲被这空前绝后的场面吓了一大跳,魏无恙握着她的手,以笑容安抚。在侍者和赞者的陪伴下,新人先行沃盥礼,随后负责主礼的老翁身着直裾,悠扬吟诵着赞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新婿新妇缓缓步入喜堂。入了正堂,早有喜娘上前,将一条系着同心结的红绳分别塞到二人手中,一人手执红线一头来到堂屋中央。新妇刚一现身,就引起了轰动。绝色芙蓉,转眄流精,抽气声、赞叹声此起彼伏,因动静实在太大以致婚礼都无法正常进行。魏无恙气恼交加,早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他才不要这些大老粗来观礼呢。自己的兵丢的还是自己的人,赵破虏大喝一声,现场终于安静下来。万众瞩目下,芳洲心跳如鼓,除了胸口咚咚之声,再听不见其他。好在一切都有赞者指引,按部就班跟着做就行。先行对席礼,二人夹着几案相对而站,接着又相对而跪,礼成;其次是同牢礼,几案上设三品荤菜,称之为“牢”。二人席前,摆着主食和各种菜品,但荤菜仅有一份,供他们一起食用,称为“共牢而食”。礼成后,魏无恙在赞者引导下亲手将芳洲发髻上的订婚信物,一枚红色缨络解下,高举在空中向众来宾展示,随后礼生诵唱——“一拜天地国亲师,”“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魏无恙悄悄瞟了一眼,发现芳洲的小脸仍绷得紧紧的,显见依然紧张得很,心中一软,噙着笑牵着她往卧房走去。自她踏进喜车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她。黑中扬红的齐腰襦裙婚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玳瑁上长长的垂丝穗柔顺地垂在耳后,一如她此刻恬静乖巧的模样。他的心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得满满的。宾客中传来大声调侃:“大司马,天色还早,你着什么急啊,把兄弟们晾在这里,自己先去洞房?”“哈哈哈……”总有些人笑得格外开心,“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司马乃本朝第一伟男子,如此美娇娘,总有些情难自控。不过我可是听说了,越是憋得狠的人头一次越是不举。”芳洲臊得满脸通红,实在听不下去,摇了摇红绳那头,示意魏无恙赶紧闪人。魏无恙不羞不恼,笑着牵着她继续前行。“完了完了,大司马以后怕不是个惧内的吧。”有人高声叫嚷,惹得不少宾客笑得揉肚子。进了新房,喜娘上前,笑眯眯地请他们接着行礼。周围人全跟着起哄,俱是一路尾随而来的好事者,正在一旁虎视眈眈。魏无恙心中发狠,他才不给这帮鳖孙看好戏的机会哩,遂朝喜娘连声催促。“快快快,还有什么礼赶紧一起说了。”喜娘头一回见到这么心急的新婿,愣了愣连忙道:“合卺、结发,及及及……及没有了。”魏无恙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她自觉将闹洞房给省略了。喜娘拿来用匏对剖而成的瓢,中间用红线拴着,新婚夫妇各执一片而饮,然后交换。匏是苦的,喜酒是甜的,寓意二人从此同甘共苦。芳洲一饮酒就容易上头,她的小脸此刻绯红一片,娇憨可掬,只看得一众大老爷们儿眼睛发光,发亮,发直。魏无恙黑着脸,不等喜娘就亲自取了小剪子,剪下自己和芳洲的一缕头发,绾在一处放在香囊里。忙得差不多,他朝围观的人说道:“时候不早了,各位都散了吧。”“大司马,我们知道久旱逢甘雨有多么难得,也知道你此刻心急如焚,可是你作为新婿不到前面陪客人喝两杯说得过去吗?”“是啊,大司马,兄弟们早就想给您敬酒了,还请大司马多少赏个脸。”“大司马,校尉们也等着给您敬酒,您要是不出来,卑职只好把他们叫过来闹洞房了。”“我最喜欢闹洞房了,不喝酒了,走走走,赶紧将兄弟们全叫过来闹洞房。我们边地闹洞房花样可多了,什么将新婿脱光绑树上啊,什么排队轮流亲新妇啊,什么……”“走,饮酒去!不醉不归,谁敢中途开溜,谁就是孙子。”魏无恙拧着眉,眼里黑云乍起,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帮臭小子,让他们记住有些酒不是那么容易喝的,有些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洞房里的人如潮水般散去,芳洲在婢子的服侍下脱去厚重的喜服和发饰,净面、散发、沐浴,随后换上一件轻便的夹裙。绷了一天,松懈下来就觉得饥肠辘辘。她扬着小脸可怜巴巴地看向其中一人:“我饿了。”婢子呆愣,没料到堂堂翁主会跟她撒娇,更没料到她会在洞房里要吃的。“翁主,从来没有新妇在洞房吃东西的先例,要不您先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饿了。婢子诚心诚意建议。芳洲绝望地叹了口气:“早知道成亲要饿一整天,说什么我也要吃饱了再出门。”“呵呵……”门口传来熟悉的笑声。婢子们连忙给魏无恙行礼,他挥挥手让她们下去用膳,悄悄走到芳洲身后。“给!”他自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包糕点,从背后伸到芳洲面前,神情宠溺,“这是刚刚让亲兵去买的你最爱吃的胡麻饼。来,趁热吃。”芳洲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这个人明明聪明得紧,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得傻乎乎的,净干些于礼不合的事呢?待她吃完饼,魏无恙走近,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忽将她提起,竖抱在怀,像抱着个孩子。只见他眼若星辰,面似冠玉,声音低沉而勾人:“既然细君如此感动兼又领了我的情,不如以身相许如何?”他的话暧昧缠绵,芳洲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祝余给她看的图,整个人羞得脚趾都红了。“可是,可是……”小女郎被撩拨得语不成调,“孝期未过,陛、陛下那里要怎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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