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非凡有些不好意思,勉强笑了一下,道:“当初来这拍卖行,看上一件便宜货,却没钱买,便向南疆女子买主借了点钱;无钱偿还,只能替她们做车夫抵债。哪里是千里走单骑,明明是千里当劳役?至于冲冠一怒为红颜,从何谈起?我曾爱多管闲事,不满一桩政治婚姻,进宫面见巫王,请他收回成命。巫王不许,最后刀剑相向,命悬一线,差点没机会见到郡主殿下了。去年我在京城,也管了一件闲事,结果被除去功名,抓入死牢。还没请教郡主名讳呢?”
郡主道:“王父乃是当今天子的亲叔父,自然姓李,本郡主名清霜,道号羽微。不知袁兄有何道号?”
袁非凡答道:“我是蜀山‘通’字辈弟子,还没有道号,姑且道号就叫非凡吧!道号只不过代号,不想费神去想了,也不劳烦蜀山的礼仪堂为我安一个通字开头的道号了,随意就好。”
羽微道:“袁兄,你的名字就注定不凡了。以后若是有修道上的疑惑,还请袁兄多多指点。袁兄与秦宰相已经结下梁子,虽然秦宰相之子之死与袁兄无甚关联,但秦宰相外表宽容,内心忌刻,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秦宰相不时在陛下面前含沙射影父王,我父王有些忌惮。”
说这话时,老板娘已经起身,她道:“奴家在此确是有些不合时宜,你们修士之间的高谈阔论,奴家也不知怎么应答。奴家还有些要事处理,袁先生用完膳后,可由小翠小碧带往客房休息。”老板娘往门口走去,小翠和小碧正坐在外室守候。
袁非凡道:“王爷在蜀州的名望甚高,想必陛下会明察秋毫,不会轻易受佞言挑拨的。王爷镇守西蜀这么多年,若是陛下不信任,早就召回京城了。”袁非凡话锋一转,道:“郡主修道已经有十年之久了?敢问郡主修道是为了延年益寿,还是学得一点本事除暴安良,亦或者远离凡尘,逍遥世外?”
羽微道:“袁兄这般天才,真是让我嫉妒。南疆流传,袁兄曾力战巫王四大护法之青龙,白虎,并毫无压力了。许多修士都莫不以亲见你为荣。今日一见,我又可以向师姐师妹们炫耀了。袁兄除了天赋高之外,可有什么修道心得等教授一下么?”
袁非凡道:“修道之路,一定要循序渐进,贵有恒,贵真诚,心诚则灵。你是太过于依赖师父和资源了。你得学会自己想,自己悟,修道诸事都要学会追根溯源,‘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切勿浅尝辄止。道法只是工具,你要用这工具做什么很重要,你的动力来自于你所愿。在下见过最厉害的人物便是巫王以及我派掌门了,他们都是修了很多年才有如此境界。我虽然进境神速,依赖的还是前辈的道法,自创的却是一件也没有。”
羽微向袁非凡敬了一杯酒,道:“袁兄之话,真乃句句珠玑,小妹甚是佩服。”羽微看着袁非凡俊逸不凡的面容,听着袁非凡肺腑之言,心旌不禁一动。她连忙将袁非凡的酒杯中倒满了酒。
袁非凡道:“其实我很想见王爷一面,又怕自己位卑言轻,蜀山派又禁止弟子私自会面王公贵族以及朝廷官员。有一些话需要请你转告你父王。四十年前,血巫族曾带领南疆多个部落进攻蜀地。当时的巫王最终被蜀山多名修士联合击败。如今巫王伤势痊愈,巫法据说更甚以前。请你父王多派些精锐,加强防范,固守蜀地南部各重镇关隘。若是有修士自愿驻守各边塞,在下还有些灵石,可以献给王爷,用作犒赏修士之用。”
羽微一脸仰慕看着袁非凡,只觉得这人和别人不一样。但是仰慕之情一闪而逝,这个人虽然貌比潘安,但是似乎有些正经得过头了。他的身上有种无聊,一直那么淡定温和,一直那么不紧不慢,超出所在年龄。或许天赋异禀使然,也或许天性如此。
袁非凡道:“你在看什么?”
羽微道:“没什么。袁兄的话我一定带到。这灵石的采撷,是可遇不可求的。山川河流,各有关窍,天地元气充盈其中,与各种物质结合,便形成了这些稀有的灵石。能问下袁兄,这些灵石是从哪个山脉或者水域发现的么?若是一处有灵石,那么附近再发现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我们峨眉掌门清心真人曾云游四方,偶然发现三颗灵石,这三个灵石助力了我们三位师叔晋升了境界。若是多些灵石,那么我们的修士对抗巫王的力量也更大。”
袁非凡道:“郡主道书学习得不错嘛,灵石的形成知道得很清楚。”不知不觉已经吃过午饭,由于昨夜与掌门秉烛夜谈,现在有些困倦了。袁非凡告别郡主,由小碧带着往客房那边去了。
郡主也带着袁非凡的传话,由几个家丁护送回了蜀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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