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若不是傅琰推荐了自己,就都不会发生了。她所有的运气都是傅琰给的。而她以为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姜栩又一次点开傅琰的微信,一晚上她已经点开十多次,这次终于下定决心,可是也不知道发什么,纠结了半天,发了一个非常可爱的胖嘟嘟的小人挥舞着红丝带跳舞的表情。刚发出去没多久,傅琰的电话就拨了过来。姜栩一愣,赶紧走回自己的房间接起电话:“傅老师。”她明明刚才还在看他接受采访的视频。那边没说话,但是姜栩依稀听到他的呼吸声从听筒传来。她的手指不安地揪着身旁的床单,又试探地叫了声:“傅老师,怎么了?”“刚才在和记者打招呼。”傅琰说,“你给我发信息,有事吗”原来是在采访的间隙,姜栩立刻说:“没事没事,不打扰你工作。”“不算是工作,都是些千篇一律的问话而已。你的信息正好给我理由逃离。”透过电波传来的声音好像带着穿透性的磁性和温柔,姜栩感到有一阵电流从耳朵窜到身体的各个角落,连指尖都感觉到了一阵酥麻。她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什么。可是她又好像是个充满了好奇心的孩子,忍不住去探索更多触碰更多。她安稳住自己动乱的呼吸,努力找话题:“今晚去参加剧组的年夜饭了,你没来,周导喝了好多酒,居然还上台唱了歌。”“是不是唱了《北国之春》?”“你怎么知道?”姜栩讶异道。那边傅琰的声音带着笑意:“他每次一喝酒就这个样子,这首歌必唱。今年我终于可以免受祸害了。不过倒是让你们跟着受罪了。”一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周鹤笙在台上一边扭动着,一边唱着“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的画面,姜栩也跟着笑起来:“其实也不算是遭罪了。”“姜栩,你要客观一些。”他毫不客气地戳穿她。“我没有拍马屁的意思,一定是你自己唱歌太好听,所以耳朵也很苛刻。”那边傅琰对她的夸奖似乎很受用,又轻笑了一声。姜栩的心也跟着狠狠颤动了一下。“那你要不要听听我唱的版本,对比一下。”姜栩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可以吗?”傅琰没回答,清了下嗓子,直接哼唱起来:“残雪消融,溪流淙淙,独木桥自横,嫩芽初上落叶松,北国的春天,啊,北国的春天已来临……”傅琰最早就是歌手出道。他唱歌的时候声线低沉,如同林间风过。配上这首歌的意境,姜栩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片林海雪原,冰雪融化,溪水潺潺,一派生机勃发。他在哼唱“啊,北国的春天已来临”的时候,拖长了尾音,简直性感的要命,姜栩那原本就乱跳不止的心好像被猫的尾巴轻轻拂过。傅琰还在继续唱:“虽然我们内心已相爱,至今尚未吐真情,分别已经五年整,我的姑娘可安宁……”这歌词……这分明只是一首表达思乡的歌曲,被他唱出来,却好像带了无限的缱绻和依恋的意味来。当那句我的姑娘可安宁从听筒一字字传入耳朵的时候,姜栩感到自己浑身都跟着灼热起来。原本是酥麻弱小的电流,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不可抑制的燎原之势,几乎要把她灼烧殆尽。她的心在不受控制地狂跳。没有伴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近在咫尺的吟唱,像是空气一样包裹住她。明明是分外宁静的曲调,可是只有姜栩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是如何的惊涛骇浪。她真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才会敢单独听傅琰给自己唱歌。她明知道,对他,她是一丁点抗拒的能力都没有。先前那些躁动着的汹涌着的情绪,这个时候似乎都有了形状。那些原本纷繁杂乱的心绪,最后都拼凑成了傅琰的样子来。他已经唱完了。姜栩总算找回残存的些许理智和意识,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现在我真的觉得周导唱的是不怎么样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我的歌可不是白听的。”“嗯?”姜栩的手指把床单绞成一团。“明天我回国,请我吃饭吧。”“我明天下午得回老家。”那边停了一会:“几点?”姜栩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下午三点。公司会安排车送我回去。”“我早上十点到,还来得及吃午饭。”他又说,“姜栩,你可不能白听了不买单。”姜栩只好答应:“好,那明天中午见。”小九是下午一点的飞机。姜栩一早起来就把她叫醒,还帮她收拾剩余的行李:“你是不是要早点出门啊,过年机场人都很多。你别回头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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