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可以更好。”“……”那这要计较起来可真是没完没了,按着师兄的作风,算到最后恐怕连那皇位都要被归给自己,“人各有志,我则是习惯知足常乐的,况且像这样被师兄你养着,过得本就已经比许多身体健全之人还要好了。”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也很难有个结论,安明晦便明智地叫了停:“好了,师兄你今日还未处理阁中事务,就别再闲聊了,明日语兰要来,广煊也说明日有要事相商,要做的事情还多着。”虽身为流云阁现任阁主,但萧承渊对于人际交往总是很不耐烦,尤其不喜与来访者攀谈,因为这些人往往是讲上半天都说不到重点,实在是浪费时间。有了浪费在这些人身上的时间,他宁可用来研究新的治疗方法。因为萧承渊从不放心交由别人照料安明晦,所以二人总是形影不离的,一般萧承渊接待客人时他便坐在旁边安静地翻看书卷,偶尔见谈话氛围尴尬了些,还会出声打个圆场,毕竟萧承渊最是听他的话,即使心中厌倦也会耐下性子继续与人讲话。如今安明晦发了话要他去处理事务,萧承渊也就乖乖坐到了放着卷宗的桌前,在此之前还没忘了把安明晦之前没看完的书拿过来给他。两人就着屋内暖色的灯火,一个批阅阁内公务,一个读着手中看了一半的游记,安静而闲适。正道至上(5)次日早上,广煊独自一人臭着脸坐在接待客人的厅堂内,直看得刚从门外走进来的范语兰满心纳闷:“萧哥哥不在吗?”“等着吧。”他心气不平地道,顺便瞪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厮,“刚碰洒了茶水,安哥去沐浴了。”范语兰:“……”广煊没提到萧承渊的名字,但这个说法已经足够令人得知对方的下落——萧承渊除了在安明晦身边还能在哪?这是江湖上默认的一条潜规则,流云阁的新任阁主和他的师弟总是同时出现,至今还从来没人遇见过例外。这也导致了虽然安明晦不会武功,从不涉足江湖恩怨,却依然在江湖上拥有跟萧承渊等同的名气。两个人坐在这会客厅内闲聊着消磨时间,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直等得广煊几次都黑着脸想要砸了这大厅时,萧承渊才推着满脸尴尬的安明晦缓步走了进来。“抱歉,久等了。”沐浴本来是很快的,但是不管他怎么说师兄都不同意他在头发彻底干透之前出门,便拖到了现在。驾轻就熟地推着安明晦的轮椅停在最上方主座的旁边,萧承渊这才在属于主人的座位上坐下,抬眼看了看分别坐在左右两边的人,语气还是一贯的冷硬:“有事就说。”安明晦抬起胳膊怼了自家师兄一下,轻咳一声:“都是熟人,师兄你不要总是这样见外的态度。”本来就已经非常愤怒的广煊配合地冷哼了一声。萧承渊沉默了片刻,看起来像是在重新斟酌言语,随后再次开口道:“要说何事?”从陈述句变为问句,实在是个一言难尽的进步。广煊抬抬嘴角,露出一个生硬且毫无诚意的笑脸:“这次关于歼灭魔教的武林大会定在半月后举办,届时各……”萧承渊:“不去。”这一刻安明晦十分确信,如果不是广煊和萧承渊中间还隔着一个自己,那么现在肯定已经打起来了。他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广煊的肩膀,示意对方的手松开刀柄:“莫要动气,你继续说下去。”坐在萧承渊斜右方的范语兰看着他们斗气的模样,忍不住用衣袖遮挡着轻笑起来:“都多少年了,二位兄长还是像儿时一样喜欢打闹。”从小到大广煊都是个暴脾气,如今听了范语兰的说法火气就更大了:“谁跟他打闹,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模样,仗着安哥脾气好就天天缠着人不放,我非要找个机会修理他一顿不可!”“你啊……”安明晦轻叹一声,伸手从衣袖中摸出一包糖,剥开包裹在外的油纸后将其喂进了广煊口中,随后又熟练地捻起两块糖转手喂给萧承渊,“小孩子脾性。”这都是有数的,他先喂给了广煊,所以就给了师兄两块以作补偿,不然这人为了这先后顺序的事也能气上一阵。眼看着广煊和萧承渊两人都熄了火,各自憋气地咬着嘴里的糖块,范语兰笑得更欢了,清脆悦耳的笑声成了此刻大厅中唯一的声响,只听她满含笑意地道:“这天下也就只有安哥哥一人能制住你们两个了。”“这么说这还是我的荣幸了?”安明晦摇摇头,“那这殊荣还是不要为好。说回正事,广煊你这次前来,是为了劝师兄参加这次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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