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赫连,&rdo;瑟瑟从衣襟中拿出来一方锦帕,递到他面前,道,&ldo;赫连,这块锦帕送你留个念想吧!&rdo;那是锦绣公主送给她的锦帕,如若可能,她希望能撮合赫连傲天和锦绣公主。赫连傲天抬起头来,接过瑟瑟递过来的锦帕,帕子上绣着两只翩飞的蝴蝶,他眼神一亮,伸指抚过那柔软的布料,触摸着那蝴蝶翩飞的翅膀,忽而抬头,凝声道:&ldo;瑟瑟,你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做一对自由自在的蝴蝶!&rdo;瑟瑟淡淡挑了挑眉,微笑道:&ldo;赫连,别说傻话了,我要流làng江湖,可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随我去!&rdo;她曾期盼着能和赫连傲天一起流làng江湖,可是,错过了,就成了一个永远也不会实现的梦。&ldo;这个一国之君,我早就不想做了,瑟瑟,让我跟着你,如何?&rdo;赫连傲天俊眉一挑,眼中迸出一抹决然的光芒。瑟瑟听了,极是心惊,眼见得赫连傲天眸中那坚定果决的眸光,她缓缓退了一步。压抑住内心的惊诧,缓缓说道:&ldo;赫连,你不要说傻话了。我不爱你,所以就算你抛弃了家国,我还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rdo;赫连傲天闻言,眸中的灼亮瞬间化为一片黯淡,一股无法言喻的绝望袭上心头,令他几乎窒息。他凄然地坐回到椅子上,他将头埋在手中,遮住了整张英俊的脸,只有凌乱的发披散而下,看上去伤感难言。此刻的他,孤独落寞竟如同一个无助的幼儿。良久,他才缓缓挥了挥手,凄然道:&ldo;好,你走吧!赶快走,趁着我还没有后悔,赶快走!&rdo;&ldo;赫连,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事?&rdo;瑟瑟起身,有些担忧地问道。毕竟,她是以和亲的名义嫁他的,这不仅仅是他们两个的亲事,还涉及到两个国家。赫连傲天蓦然抬头,清俊的脸上一片黯然,他之所以同意停战,就是知悉了她还活着的消息。原以为,她就算不愿嫁他,也会随他到北鲁国。那样时日久了,他不信她对他会没有感qg。可是,他终究是算错了。他忘记了她是多么倔qiáng的一个人儿!&ldo;这件事,我自会处理。&rdo;他握了握手中锦帕,苦涩地笑道。&ldo;那个锦帕,是锦绣公主送我的贺礼,那绣工还不错吧!&rdo;瑟瑟淡笑着说道,待看到赫连傲天眸间愈来愈黯的眸光,眼看着他马上要发怒了。瑟瑟展颜一笑,脚底抹油,飞步从室内冲出,自客栈二楼的栏杆处潇洒地一个翻身跃了下去,姿态轻盈妙曼。这时,店里有很多客人在长廊上望月,看到瑟瑟的绝世风采,忍不住痴痴追寻。而瑟瑟却速度极快,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内。赫连傲天冲到门外,遥望着瑟瑟消失的方向,他的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想起她临去前那一抹清绝如莲般纯净灿烂的微笑,他的柔肠顿时拧成了几道弯。他松开了手中那块锦帕,任它从栏杆上轻轻飘了下去。原以为,是她绣给他的,却原来,她留给他作为念想的礼物竟也是别人送的。她的心思,他隐隐猜到了,什么锦绣公主,他只要她。他只要她就这么难吗?&ldo;这位公子,这是你的帕子吧!?&rdo;赫连傲天回身,只见客栈里的小二笑嘻嘻地拿着方才他丢下去的帕子,站在他身侧,问道。赫连傲天剑眉微拧,伸手从小二手中接过帕子,冷声道:&ldo;是本公子的,多谢!&rdo;转身进了屋,灯下,他注视着锦帕良久,终还是不舍的再扔掉。就算是借花献佛,那也是她送他的,姑且就留着吧。六月初十日。这一日,对于璇玑府而言,是一个喜庆的日子。璇玑府的玄机老人制造出了一种新型的战船,此船不同于楼船和斗舰,是一种易于qiáng袭的战船,行驶速度极快,船首和船尾都载有摧毁xg的武器,易于直接撞坏敌军战船,使士卒溺水身亡。此船也适合远战,一般战船是不可能于此战船匹敌的。而此战船只有一个入口,易守难攻,就算勇猛的士兵,攀上了此船,进不去也终究是死路一条。嘉祥皇帝龙颜大悦,亲自为此船赐名艨艟战船,且封璇玑府玄机老人为&ldo;机括之王&rdo;。这日,璇玑府的玄机老人在青尉山的&ldo;幽园&rdo;之中,大摆筵席。璇玑府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定名望的,这将次祝贺的,不仅有部分朝廷官员,还有南越武林之中有名望有身份的人物。幽园东南角,有一大片池水,名为&ldo;莲池&rdo;,与玉湖和南越江东水道相连。池中,皎洁如玉的观音莲轻浮在碧水之上,灼灼而绽放,散发着淡淡的令人难以婉拒的醉人清香。莲池南面的石坪地上,绿树繁花,凉风阵阵。树荫下,铺着厚厚的红毡毯,毡毯边缘,二十几张檀木小案围成一个半圆。客人们环坐在木案周围,正在谈笑风生。莲池中,泊着那只艨艟战船的小模型,用牛筋和香木作成,比之真正的战船小了数位,却令人观之惊叹不已,暗叹玄机老人真是当世奇才。宴席还不曾开始,宾客还未曾全至,在檀木小案围成的半圆之中,一名白裳舞姬正在翩翩起舞,她长袖飘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白影,袖中不时飞出彩色花朵,纷纷扬扬,暗香扑鼻。乐工和歌姬都坐在池北莲亭中,隔水送来的一阵阵乐声与歌声。玄机老人,须发雪白,穿着一身布衣,看上去极其朴素,不似皇帝御封的&ldo;机括之王&rdo;,倒像是一个民间老工匠,他站在入口处,迎接宾客。他的玄孙璇玑公子凤眠着一袭玄色衣衫,俊雅清逸,唇角蓄着云淡风轻的笑意,眉眼生的不算绝美,但是眉目间隐隐透着一股灵透之意。身为主子,他没有迎客,因自小便对这些应酬极是厌恶,是以他默默坐在席间,观看舞姬的舞。宾客络绎而至,太子夜无尘,璿王府的金总管,逸王夜无涯,武林盟主铁飞扬,还有江东水道的霸主贺之北……皆是有名望的贵宾。凤眠坐在席间,意定神闲地望着正在酣舞的那个潇洒美貌的白衣舞姬身上,但见她袖中的鲜花已经洒了一地,香气四溢。&ldo;这个舞姬从哪里请来的?&rdo;凤眠忽然凝眉问道。身后随侍的侍女愣了一下,不知公子何以对着白裳舞姬如此惊异,愣然道:&ldo;是府里的总管请来的,大约是什么乐坊的吧,怎么了,公子,难道有什么问题吗?&rdo;凤眠眯了眯眼,眼见得那舞姬将袖中的花朵洒的满地都是,甚觉不妥,可是又想不起究竟是哪里不妥。遂淡淡说道:&ldo;难为她居然能藏这么多鲜花在身上,不过,倒是难得的色艺双绝的舞姬。只是,她跳的这叫什么舞?天女散花?&rdo;侍女抿嘴笑道:&ldo;公子起的名字好,这还真像是天女散花!&rdo;侍女话音方落,凤眠身侧的座位上,一个高大洒脱的身影悠然落座。凤眠侧首,见是武林盟主铁飞扬,少不得起身抱拳道:&ldo;铁盟主,久仰久仰!&rdo;铁飞扬亦是伸臂抱拳,朗笑道:&ldo;璇玑公子一向可好?&rdo;两人一个是chun水楼的惜花公子,一个是chun水楼的葬花公子,自是熟稔至极,可是,在这样的场合,还是要客套寒暄一番的。两人正在寒暄,就见得一位年轻的公子带着几位侍女缓步走了进来,正是伊脉国的国君莫寻欢。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落魄的任人欺凌的小王子了,他已是一国之君,但,却依旧一袭朴素的衣袍,愈发衬托的他一张俊脸瑰丽绝美。铁飞扬脸色一黯,犀利的眸光从莫寻欢身上扫过,低声道:&ldo;他怎么来了?你们邀请他了?&rdo;&ldo;他是岛国,自然对于船是极感兴趣的,要来观看艨艟战船也正常,不过我们没有邀请他,他应当是随了逸王而来的吧,据说,他和逸王关系不错。&rdo;凤眠低低说道。铁飞扬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宾客基本上到齐了,二十多个座位都坐满了。那个跳舞的白裳舞姬一舞而终,缓步退了下去。一个粉衣女子曼步走了上来,怀里抱着琵琶,纤手一划,悠扬的琵琶声起,那粉衣女子随着琵琶声软语曼唱。歌声婉转,极是动人。凤眠淡笑着举杯,手忽然一震,杯中酒液泼洒在衣袖上。一张俊脸在瞬息间,已经变得惨白,头上冷汗涔涔。&ldo;你怎么了?&rdo;铁飞扬察觉到凤眠的不妥,拧眉问道。凤眠忽而捂住了胸口,喘息道:&ldo;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可能是中毒了!&rdo;话未说完,吐了一口乌血。宴席上的人,离得近的,全都围了上来。玄机老人连忙让人去寻医者来,所幸席间恰好有一位宫里的御医,急急忙忙被唤了过来,为凤眠诊脉,又翻了翻凤眠的眼皮看了看,许久直起腰来,有些困惑地说道:&ldo;他确实是中了毒,这是一种本医从未见过的毒,不知是何毒药。不过,我可以让毒xg暂缓发作。&rdo;他从袖中取出一根金针,封住了凤眠的几处背心几处大xué,阻止了毒药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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