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年轻时其实是个美人,正因为这样,家境非常不好的她才能嫁给方秀才。
许是年幼时吃了太多苦,她见不得女儿享福,对自己的两个女儿毫无慈爱之心。
她以前时常在言语上打压两个女儿,说她们长得丑,这也就算了,方锦娘方绣娘哪怕只是稍稍打扮一下,她都会说她们是想要勾引男人。
方锦娘还好,方绣娘在方母日复一日的辱骂里越来越沉默,整个人显得阴沉沉的。
她在人前总是低着头,还用头发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身上又穿着宽大的旧衣服,以至于左邻右舍的,都不太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也就方锦娘知道,自己妹妹长得比自己还好,就是个子矮了些……她娘不怎么愿意给她们吃好东西,她妹妹胃口又小,长身体那几年吃的着实有些少。
方绣娘一头扑进方锦娘怀里,方锦娘抱住妹妹,只觉得心都软了。
她想了想道:“绣娘,你跟姐姐离开吧。”
然而方绣娘摇了摇头,她不想给方锦娘惹麻烦。
方锦娘从家里离开之后,方母每天都很生气,这时她要是跟着走了,方母肯定会大吵大闹。
之前方锦娘那番话确实吓住了方母,但现在方锦娘跟王老爷的亲事已经没了,那一招也就不能再用。
方绣娘咬死了不走,要留在家里。
方锦娘到底没把方绣娘带走。
她如今不知道欠了金小叶夫妻两个多少人情,这时再把方绣娘带回去,确实不太好。
还有就是,她娘虽然对她们不好,但只要方绣娘还能挣钱,过得也就不会太坏。
反倒是她把方绣娘带走……要是方母闹起来,方绣娘一个当女儿的,还是得回家。
她现在已经不想死了,也不想方绣娘死,她们豁不出去。
方锦娘只能道:“绣娘,那你等等,姐姐一定帮你找个好人家……”
“我不想嫁人。”方绣娘低声道。
方锦娘叹了口气,又问起别的事情来。
许是她闹了一场,现在方母不太敢苛待方绣娘,得知此事,方锦娘松了一口气。
这时,方绣娘低着头,也问了方锦娘一些问题。
“我过得很好。”方锦娘笑着把这些天的事情说了说。
两人正说话,方母回来了。
看到方锦娘,方母脸都黑了,方锦娘却朝着对方笑了笑,又道:“娘,小树还要去撑船,我们就先走了。”
方锦娘不想跟方母说话,想也不想就带着金小树离开了。
方母在她走后,忍不住咒骂起来,骂着骂着又骂到方绣娘头上。
不过才骂了几句,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要是方绣娘也跑了,谁还能挣钱?
她也能做针线,但只能做那些简单的活儿,不会绣花,挣不了几个钱。
其实这几天,方母是想过要去金家闹的,她只要决口不认她要把方锦娘嫁给王老爷的事情,就能给方锦娘扣个忤逆不孝的帽子。
但方子荐怕闹大了影响到他的名声,不让方母闹。
明年年初有县试,不久之后还有院试府试,方子荐想一次考上秀才,然后再拜个好老师,去考举人,他不想在这时节外生枝。
想到这件事,方母又看向方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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