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束衣的带子悉数崩开,白瑾抱着他跌坐在地上,感受怀里生命的气息正一寸一寸散开去。她睁大眼睛,仿佛血红色的眼珠子要从眼眶里滚出来了似的。那种恨不得冲上去把对方撕成碎片的愤怒和仇恨,往日只出现在被自己吃掉的人眼中。“这种感觉不好受吧?”该隐眯着眼睛,并没有作罢。他走上前去,蹲下来和他们落在同一水平线,然后捏着白瑾的下巴,强行让她抬头对视,又好像嫌弃狐狸味道很脏,片刻就撤了手。“我还没使劲,你就这副表情。可想而知,他动简落的时候,我是什么表情?”话音刚落,李延卿的瞳孔猛然放大,然后还没够到白瑾脸颊的手颓然落下,软绵绵垂在地板上。心跳化作一条直线,室内安静得像白瑾却无缘无故特别淡定,甚至整理了自己全是血污的裙摆,然后将李延卿搂得更紧,终于所有工序都到位,她才仰头起头来,笑了。“哈。”该隐挑眉,示意她说下去。“哈。”白瑾笑得很用力,以至于面部肌肉都狰狞得扭起来,“在地下室你假装接受要挟,不过是幌子。是我忘了,区区狐狸的小把戏,在该隐面前算得了什么呢?过家家而已吧。你当时不杀我,根本不是因为怕杀了我简落也会死,你只是舍不得让她见血。”开始时略带急切,说到后面,已经是平静的陈述句。她握住李延卿仍有余温的手,问:“舍不得让她见血,哈。那什么时候轮到我?”外面忽然传来了对话声,其中一个还是熟悉的少女声音。应该是有人想进来,但是被警察拦住了于是在交涉斡旋。人声聒噪了片刻,病房的门被推开,还伴随着略带苦恼的一声“唉,他们话怎么那么多。”两名陪同的警察看到的是犯人乖乖躺在床上,一切正常,而简落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白天该隐跟她讲“今晚九点到医院来,带上你的任务牌子”,她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便是这幅景象——白瑾抱着已经断气的李延卿,笑得有那么点儿天真无邪,也有那么点儿苍凉看破。而该隐站在离两人三不远的窗口边上,风掀起他的衣角,显得十分潇洒。他手上又缠绕着奇怪的暗黑物质,整个人像地狱走出来的修罗。简落的眼神定格时,正好听见他在说自己坏话:“看来你还是比简落聪明。不错,我当时不杀你只是不想让她见血,女孩子成天打打杀杀的不好,虽然现在看来白费周折了。”旋即给简落递了个眼色,后者匆匆开始确认任务牌上的死者信息,生怕他等久了不高兴也把自己剁了。“白瑾?”被叫到名字的人没有应声,只是低着头将脸颊贴在李延卿脸上,小声而温情地絮叨着什么。简落来回看了无数次,牌子上的确没有李延卿的名字。纠结了半晌,哦,她忘了,穷凶极恶的人是不会有来世的,也自然不能被引渡,现在想起来心口的伤疤还隐隐作痛嘞。所以今日份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她望向该隐,对方一直在耐心地等。“走吧。”该隐在她头上轻轻弹了个菠萝,“我下手快点,应该不太疼。”视野盲区之中,白瑾像融化的雪人一样倒下,与李延卿合躺在一起。而简落摸了摸心口,只是有一瞬间的痒,果然不太疼。【29】这件事情了结了许久,简落始终没有搞懂,为啥李延卿对白瑾的感情能如此深厚。要是让她为乐心爱的人去死,那还有的商量,可要是为了心爱的人毁容,那还是省省吧,咱们下辈子再谈。于是她拉下脸皮去问该隐,该隐经不住她一天到晚哔哔个不停,丢给她一本精装书,让闲暇时候当闲书看了。简落翻开一页,是李延卿的生平事迹总述。十三岁出头的李延卿在澡堂打工,却碰见一个下手不知轻重,而杀了洗澡所有人的女孩子。经查发现他时,他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而凶手已经不知去向。案件扑朔迷离的,加上当时警察办案不力,李延卿就这么平平安安地回家了。但谁也不知道,他从此多了个小秘密。村里人说,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到半晚时分,夕阳像篝火般在山头燃烧时,就会听见狐鸣。细细的声音萦绕在树林之中,村子里的鸡鸭也跟着不见,却从来不见狐狸踪影。李延卿毕竟是个孩子,好奇心强,就打定主意要看看狐狸长啥样。于是在一个月不黑风也不高的夜晚,他偷偷溜出了澡堂,准备去一探究竟。一切都顺顺利利,他甚至看见了树林中狐狸的幻影。那真是一种美妙的生灵,四肢修长,跑起来皮毛还有柔顺的波浪,明明像小宠物,又有着不可侵犯的高贵。就这样,骨瘦如柴的男孩子被狐狸拐到了树林深处,幸好他腿脚不错,一路都没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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