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不是什么主意,再也不会有什么主意了。”白瑾的口气缥缈,像来自极远的地方,“我是来请求你帮忙的。简落,我用你戒指的秘密作为交换,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小忙。”随后她上前两步,毫无征兆地跪在地上,膝盖与木质地板相撞的声音沉闷,在晚上却格外清晰。生在苍茫青丘的狐狸啊,美貌有才而又自恃清高,又是什么让她宁可折了尊严也要求人帮忙呢。简落不禁纳闷,却听她继续道:“延卿的灵魂这两日应该要重凝了,成生之路艰难险阻,我怕他挺不过去,所以想拜托你腾出一点时间,送他到转世之地去。”简落想来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面前的已经是死人了,帮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就怕该隐知道了把自己头打歪。白瑾像是洞悉她心事,赶紧补充道:“此事我已经同该隐讲过了,他说全权在你,你若是愿意就帮。简落,我做过许多错事,杀了许多人,都是我罪有应得,但延卿,他这辈子跟着我吃了太多苦,没过过正常人的日子。你高抬贵手,让他体验一次真正的人生吧。”她这才将手心中攥紧的东西打开来,小心翼翼放到简落手里。后者打了个呵欠,低头去看手里的的东西,一眼辨认出是平安符。这沉甸甸的一块看上去已经有些年月,但想必是被珍藏得很好,连外包装的锦缎都纤尘不染。原来那小册子是李延卿的记忆,所有的细节都是从李延卿的角度进行记录的,都是他的无价之宝。而这浸染了灵气的平安符,装的也是无价之宝,只不过主人不同罢了。白瑾记住的场景并不多,狐狸是全色盲,即便是弯弯的明月在他们眼中也不过轮廓而已。她记不住李延卿千里迢迢从隔壁村给买的兔子,却记住了渐漂渐远的河灯。写河灯的人很多,他们排了许久的队。队伍中间的时候,白瑾一五一十地把之前老头子地事情和自己的生平讲给李延卿听,他思考了很久,也没个答复,只是先把自己的河灯写了,又递过来一只笔。两人的指尖相触,不过一秒就各自弹开去。一个因为不愿意被发现紧张,一个因为灼人的温度而怔忡,皆都不知对方所想,只相视一笑,无言。“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了。”故事已经讲完了,他们还没能到河边。“感觉像听故事一样。”李延卿说,“你写的什么愿望?”“我没有愿望。”白瑾故意不把河灯他看,飞快地放到河里了,“再说了,人间不是有个习俗说河灯里的愿望不能拿给别人看么?”她看万千的河灯都映在少年的眸子里,像星海似的,却陡然黯淡下去,于是心中微动,便松了口:“不如我们做个交换,我把愿望说给你听,你也得说给我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实现。”“你可以的。”李延卿郑重道。白瑾有些不解,就自动忽略了这句话,料定他听了自己的愿望会很开心,谁不知道狐狸最擅长揣摩人心呢?“方才求平安符的时候,旁边有人在感叹‘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所以就随便写了个相似的在河灯上。既然人家说的是分离,那我就说相遇好了。我写的是……写的是我祝今年是你,明年是你,年年岁岁都是你。”她有些得意地挑眉,脸颊是日落的颜色,“该你说你的愿望了。”他的愿望应当是永远同自己一道,不离不弃之类的吧,如此的事情,她早就司空见惯了。但李延卿的神色有些过于沉静,他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河灯重新拆开来,一行狗啃似的字迹就出现在眼前,白瑾却再挪不开目光。“我死之后,不要把我当故事讲给别人听。”……他们的故事就从当晚正式拉开序幕,后面再也没分开过。大概白瑾也是对李延卿有情的,某次遇险时她被法术迷了神志,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意误伤他。两人一起走了老长一段路,他保留着所有的合影,她就喜欢收集一路的纪念品,不过记忆最深刻的还是旅程开始的夜晚,所有都是鲜艳的红,不论是血色还是灯火。简落将手里的东西还回去,感觉神思一点点从别人的记忆中抽离出去,回到自己的躯壳里。她觉得某种程度上,她和李延卿还真是相似。都是有血有肉的平凡人,却在追逐不属于他们的美好事物时当了亡命之徒,一边剑走偏锋,还一边觉得很幸运很值得。一个白瑾,一个该隐,连名字都押韵。如是说来,她或多或少能理解李延卿的作为,还有那种,在理智与失控边缘来回试探的、要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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