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简落才意识到自己平日里被该隐护得那样好,好到手被刀子割了个小口子都可以大做文章,好到面前这种小场面,她竟然害怕地流下眼泪。世人都说,当你濒临死亡时,脑海里仍旧盘旋的名字,那必定是你深爱之人的名字了。夏季的衣衫在刀锋面前不堪一击,李延卿轻而易举地将布料割出一个圆,然后未有半点停顿,继续向裸露的肌肤进发。那个在心尖尖上盘旋敲打的名字再也止不住,她小声却清晰地哭:“该隐……”李延卿的动作顿了顿,他本本分分的脸上挂着种极不相称的高深:“你很喜欢该隐吧,而且还和你相信他。是不是希望他天神一样突然出现,然后把你救出去?”“你以为心灵感应真的会无缘无故失灵?那不过是有一方不想知道罢了。如果我告诉你,该隐一早就知道你在这里,但任由你以身犯险的人是他,留你在孤独与恐惧中迎接死亡的也是他,你会不会很崩溃?”他哈哈大笑起来,“世界上唯一坚不可摧的关系只有我和白瑾夫人,不会再有别人了。你不如留点遗言,我还能替你转达。”“那还挺好的……”如果不是简落体温正常,李延卿肯定要怀疑她是不是烧上头了。不过她的确是这样想的,聪明如该隐,怎么会看不破生活中的蛛丝马迹,他选个机会把借别人把自己了结掉也好,然后千秋万世,永远当个薄情寡义的魔鬼。省得自己继续自作多情,也省得他在某个早晨为她的缺席而猛地怅然若失。虽然她在他心中依旧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的事实,让简落很难过。为什么自己的一生两次都这样平平淡淡地没了呢?胸口一凉,痛感没有预想强烈,扑通一声的音量却怎么也不像是人心能跳出来的。简落这个角度过去只能看见李延卿脸色巨变,还有原本锈迹斑斑的铁门不翼而飞,只留下飘洒的烟尘,搞得原本就不太敞亮的地下室更加朦胧。她艰难地扭了扭脖子,看到白瑾变戏法似的出现在这里,而且巧了,无论是脏兮兮的衣服还是身上的伤口,他俩狼狈的程度不相上下。白瑾头埋得很低,似乎经历着巨大的痛苦,她的脖子上有几道长而深的抓痕,还在不断往外渗血。定睛一看,不可名状的黑色物质拔地而起,直接洞穿了她的四肢,从而将她死死定在地板上。幽暗的雾气蔓延上来,在地上铺了一层,而简落看着把白瑾丢进来的人,心中的恐惧害怕顷刻都被扫荡干净。被暗黑力量萦绕的重瞳,鳞甲从手臂延伸到指尖,巨大的翅膀从身后展开,和西方油画中的恶魔一模一样。配上困住白瑾的不知名物质,李延卿身子重重一颤,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怪物。那哪里是什么恐怖至极的怪物,那是简落的心上人。他来救她了。似有冷冽的风从耳畔略过,简落被轻轻地抱进怀里,脸颊刚好贴到一方坚实的胸膛。“我不确定你哪里有伤,痛就说。”该隐的声音比平时还低,调子也柔柔的。他旁若无人地拥她入怀,目光落在她胸前浅浅的伤口上,然后无限加深,于是冰棱从深渊中穿刺出来,凝结成一片肃杀。简落委屈巴巴地抬头,正好对上一双眼瞳,而那双錾金的眼瞳中,映着自己眼泪婆娑的模样。待他转身,李延卿背后一凉。白瑾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那些黑色的脉络顺着皮肉摸索进去,没入血脉之中,随时可以破皮而出把她撕成碎片。她的脸色同样惨白,血从七窍缓缓滴下,重叠在地面斑驳的血迹上。看她眉头蹙起,李延卿不暇思索地跪下,电视剧台词背得滚瓜烂熟:“是我伤的简落,你杀我吧,不要为难她。这件事情她真的不知情,都是我一手操办……”而该隐置若未闻,他低头拢了拢简落的碎发。“所以呢?”话音刚落,墙壁上便有动静。白瑾的右臂突然垂下,毫无生气地耷拉在裙前,九条尾巴从她身后冒出来,触电一样痉挛起来,然后一条一条断裂,落下,一气呵成。李延卿双目发红,当即持刀扑过来。寒光破面而来,简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条件反射一样推开该隐,把自己往前挡。然而人还没离开熟悉的怀抱,已经被该隐一个反手按到身后,护了个满满当当。他面带薄怒:“这种时候站在后面就行了,你冲什么冲?嫌自己命太大了?”简落脱口而出:“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呀!”该隐僵了片刻,随即瞪她一眼:“你以为这样我还能见到你?”普通人哪里是死神的对手,这场交锋还未开始就已落下帷幕。李延卿的刀子在空中就碎裂成片,粉碎性的力量并未就此作罢,反而向身上蔓延而去。电光石火而已,他也上墙了。不长眼睛的生物也能感觉出来,墙上两个人必死无疑。这时白瑾剩下最后一条尾巴,身体竟有些半透明了,却硬撑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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