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舷放下茶杯,在尹东涵温柔似水的目光下有些无所适从,便找了个别的话题:“那个,东涵,我想问问今天下午来看我的那个关老师是什么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好奇而已。”“他叫关介,是我钢琴老师的弟弟。”尹东涵将杯子放回托盘,擦了擦不小心挂在床头柜上的水珠:“自学的心理咨询师,主业在高中教语文,还是在二十四中,厉害吧,而且他今年才二十六。”“才二十六啊,我看他那么成熟。”杨舷缓缓躺下。尹东涵就坐在他身边,灯光黄澄澄的,惬意的氛围中流淌着旖旎。刚喝了杯暖茶,在配合着这样的氛围,杨舷如真生起了一丝困意。“也许是职业本能吧。不冷着点脸就对付不了学生。”尹东涵见杨舷躺下了,便起身为他拉了拉被子:“好了,快睡吧,不早了,但愿这杯茶能有点效果。你自己关灯吧,晚安。”尹东涵把那本《百年孤独》放回书架。【作者有话说】【1】音乐评论家罗曼·罗兰曾称赞《热情》:这首作品是“在花岗石河道里的火焰巨流”【2】据罗曼·罗兰《贝多芬传》:铁血宰相奥托·冯·俾斯麦最喜爱听这首曲子,他说贝多芬最适合他的神经。【3】出自贝多芬《海利根施塔特遗书》【4】很缺爱的一个角色)“在生命的最后两个小时里,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童年时代起一直折磨他的恐惧感消失了。他无动于衷地听着冗长的指控,甚至没想到去展现自己刚刚获得的勇气。”——《百年孤独》清晨。尹东涵轻步走进杨舷的房间。昨天晚上茶杯落在了床头柜。尽管尹东涵动作极轻,但杨舷还是在他开门时闻声惊醒。“嗯,东涵?”杨舷睁开惺忪的眼,在床上动弹了下。“我就来拿个杯子。对不起吵醒你了。”“没事,我也正好要起床了。”杨舷昨晚睡得很好,从神色上都能看出来他和前几天相比精神了不少。夏凉被轻轻薄薄的一层,盖着的地方如果要支出来什么东西的话会很明显,也让血气方刚的少年在清晨的那股羞于启齿的反应无所遁形。尹东涵轻咳了声,目光做着无济于事的回避:“看来你昨晚休息得很好,大清早就这么精力充沛。”“东涵……”杨舷屈起腿,向背着尹东涵视线的另一侧偏了偏。见杨舷对这种有点荤味的小调侃脸红心跳,尹东涵对他的精神状态终于放下了点心,他笑笑:“你解决,我回避。”“不是,我……”尹东涵没给杨舷把话说完的机会,端上空杯子就撤到门口,扒着门缝向杨舷面无表情地说着最语焉不详的话:“纸在抽屉里,需要的话自己拿,我在楼下餐厅等你,记得好好洗洗手。”怎么我最近情绪低迷,反而东涵他性格转变得这么大,大得吓人……杨舷才不是那种白日宣淫的人,他下床活动了活动,待桅杆自然落下后就洗漱下了楼。尹东涵坐在餐桌前,翘着二腿等杨舷。见杨舷下了楼,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他随手给杨舷倒了杯热牛奶,还不忘有始有终、首尾呼应:“你这么快?”“嗯,对,身子弱,不能太久。”杨舷装得有模有样地回应道。尹东涵掩口笑着。他知道杨舷用不惯刀叉,便拿了双筷子搭在他餐盘上:“行了行了,不开玩笑了,那酸枣仁茶确实是有点效果,你昨晚是不是睡得不错?”“嗯,至少睡着了。”杨舷吃东西斯斯文文的,和在学校截然不同。尹东涵虽然更希望杨舷变回之前那个样子,最好当这段时间无事发生,他的杨舷还是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但现在这般的杨舷他也并非是不能接受,好像几天下来,他也习惯了杨舷这样低声细语,温柔而破碎。这样的杨舷不如之前的那样适合做朋友,而是适合发展一些一直埋在尹东涵心底,他尚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在传统思想下有违常理的另一种关系。这一念头,在尹东涵心头一闪而过,但却强大到空前。可他说服自己不能这样,因为这对杨舷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趁人之危。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关照杨舷的情绪。“等你吃完我带你在家里逛逛,你来了也有几天了,我还没带你参观过我家呢。”尹东涵将刀叉摆上空餐盘。“这是我的琴房。”尹东涵推开门,向杨舷做了个请行的手势:“客厅里那架琴是在家里来客人时我给他们表演用的,我平常练琴还是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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