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总最后说的话也是祖海与荷沅这几天闲着时候讨论的结果,如今有朱总高屋建瓴地说上一句,祖海心中更是放心。
荷沅回到家里却是对着网络上看到的一条并不是当天的国外媒体转载的中国新闻发呆。这上面说,人行副行长陈元宣布,人民币继续联系汇率制度,保持不贬值。荷沅当即想到林西韵和西玛。林西韵公司前不久刚根据人民币可能贬值的推测有所动作,估计她今天应该也会看到这条新闻,不,她可能更早看到,因为这条新闻是昨天的。荷沅想了想还是不给林西韵电话,因为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去这种电话,有点小人意气,仿佛是去示威,“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而左颂文与大老板那儿她更不必理会,之前,她该做的早都做了,可谓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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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沅想了会儿,便退出这条新闻,翻看其他。对于陈元的声明,世界各地的报纸反应各有不同,不过超过半数的评论肯定中国会得说到做到,更有报纸为此翻出陈元的背景,就其背景来说明其发言的可靠性。但也有评论对中国能不能最终挺住汇率表示怀疑,认为目前东南亚金融危机远未见底,中国人民银行以一位副行长来发表如此重要的言论,显然是想给自己留有后退的余地。荷沅当然清楚,这些评论背后是利益集团的角力与期盼。估计对于林西韵与西玛而言,他们会更重视后者的言论,因为那正好与他们所思所想合拍。
荷沅看完新闻,便开始整理新学期MBA所需资料,再将过去的课程温习一遍。祖海中途打电话来问她呆家里干什么的时候,荷沅取笑自己真是比过去读书时候还用功了。祖海晚上有个应酬,不回来吃饭,这是常有的事。但祖海保证不喝酒不吸烟,为了健康的下一代。
荷沅饭后踩在凳子上修剪葛藤种子的时候还忍不住微微地笑,祖海太想要个孩子了,怎么男人都那么想要孩子,比如遥远的李小笑,说起儿子来也是眉飞色舞,看着他嘴里的贵公子典型小骆眉开眼笑。想到小骆,荷沅忽然一拍脑袋,心说大事不好,那天问小骆借钱送给孔祥龙,结果到了北京因为匆忙赶飞机,都忘了还钱给小骆了。荷沅忙跳下凳子,找出小骆的手机号码,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在家时候开没开着手机。否则,她只得再写一篇检讨报告让老骆取笑去了。
幸好,小骆的手机开着。荷沅忙道:“小骆,我还欠着你钱没还呢,真不好意思,今天才想起来。”
小骆在电话那端哽咽着哭开了:“哟,我都饿了三天了,都前胸贴后背了,今天又差点一分钱憋死英雄了。呜呜呜呜。”
荷沅听了大笑:“别装了,本来我还挺内疚的,结果被你哭没了。我最怕你交不上学费书费,赶明儿被老师赶出校门。小骆,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是想到李小笑眉开眼笑地看着你这个贵公子才想起这事儿。你给我一个地址,我寄给你吧。”
小骆怪叫:“老梁你喊我什么?你等着,哼哼,你等着。我罚你听我一段今天新学的大提琴曲才给你地址。”大约小骆正在练琴,说完,呜呜咽咽的低沉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可是本来应该是挺享受的音乐,被小骆时时中断的演奏糟蹋了,听在荷沅耳朵里跟杀鸡杀鸭有得一比。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那边小骆却一声“不好,真丢脸了,给你加奏一曲我熟悉的”。接下来一曲果然是荷沅熟悉的《摇篮曲》,没有钢琴的伴奏,大提琴的韵律非常单调,再加小骆所谓的熟悉乃是终于没有中断,但其中拖拖拉拉却时常出现,听得荷沅只感觉脑袋之中有一条神经一会儿被抻长了,一会儿被扭转了,吃力之极。终于等小骆演奏完,荷沅发觉她也将一侧的牙帮子咬得酸疼了。
那边小骆却是欣喜地道:“听出来没有?这次我一点没拉错。”
荷沅唧唧哼哼地道:“不过拉摇篮曲的人被自己的音乐催眠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什么调子啊,长一声短一声,我还不如听西陆蝉声唱呢。快快给我地址,我受不了了。”
小骆笑道:“真受打击,不过好歹被你听出是摇篮曲了。我妈也说我没天赋,但我跟爸爸的钢琴配合得最好,错误的地方也是一样,哈哈。你会什么乐器?”
荷沅顿时惭愧:“我不会,只会听。”
小骆顿时狂笑一声,“哈,那你比我还不如,起码我出去滥竽充数的话还可以摆个像样的POSE的。”
荷沅连忙承认:“对,背架贼亮的大提琴出去,起码还算是有武器傍身。至于你出手弹奏,更是令小贼望风披靡。魔音穿耳啊。”
小骆笑嘻嘻地道:“知音,真是知音。可惜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老梁,我再为君奏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荷沅总算恍然大悟:“对了,一定是你爸爸不在,否则你怎么可能一而再地制造噪音。”
小骆笑道:“否则你听的将是噪音二重奏了。老梁,内蒙回来我被爸爸批评了,他说我看人不看全面,只顾着拿自己的准绳丈量别人,这样子地看人,天下哪里还有好人?我不服气,拿你的话反驳了,我说李小笑不能算是好人,但是个做事有他的一套准则的人,所以可以在某些方面合作,但不愿跟他亲近。哈,我爸听了后拿眼睛睃了我好几眼,终于承认我去内蒙好处还是有的。他答应寒假安排我去问题集中地区调研。”
荷沅心中感慨,原来所谓家教就是这么来的,老骆教育儿子,连一丁点的思想问题都不放过。这时有人敲门,她拿着话机过去开门,有人送来几张照片,都没用东西包着,黑白,有点模糊。荷沅接了照片奇怪,但送照片的人扭头就走了,更怪。她嘀咕着冲小骆道:“有人送照片上门,奇怪了。小骆,恭喜你,我可真想与你再次水里火里进出一趟。不过你爸说我那么大的人跟你一起有惊无险一趟当作历险有点无耻呀。这什么照片啊。”
小骆道:“凭我的推理,这种时间有人特意送照片上门,准没好事。我还是给你地址吧,你可以安心看照片。”
小骆说了地址后便将电话挂了,荷沅相信他这个没妈而父亲又很忙的孩子一准是很寂寞的,平时读书时候有同学,但暑假时候陷身深宅就难说了。总觉得小骆有点抓着电话不肯放的感觉,不过他毕竟是个有教养的人,推测到她有事,便不再闲话。
荷沅这才放下电话坐下仔细看不速之客送来的照片,第一张模模糊糊,好像是一桌子的人在吃饭喝酒。照片一看就是那种即拍成像的。荷沅心说这是谁捣鬼,或者是送错房门了。嘀咕着看第二张。但一看第二张,荷沅便清楚这照片没送错人,给的就是她。再第三张,第四张,一共四张。回头再看第一张,顿时明白将它作为第一张的用意。荷沅皱着眉头伸出手指拨通祖海的号码,等了很久,都以为没人接的时候,才听那边传来祖海有点兴奋的声音,“喂,荷沅,晚饭吃了没?”
而传到祖海耳朵里的荷沅的声音却是神神叨叨的,“我记得你今天穿的是一件茶色的短袖,这个茶色是乌龙茶色而不是龙井茶色,所以反应到黑白照片上是灰色,对了。与你喝交杯酒的那个妹妹穿的衣服照片上是黑色,实际究竟是什么颜色?深红深绿深蓝?腰好细啊。你们今天喝酒怎么没进包厢?”
祖海听了,只觉得额角一点冷汗圆溜溜地从毛孔深处逼了出来,滑滑顺耳根淌下,与身上的冷汗交融在一起。双眼忍不住越过已经杯盘狼藉的桌面,四处搜寻可疑人物,可大厅的人早走得七七八八,哪里找偷拍他照片的人去?是谁?既认识他,又知道他家住处?这种人在上海屈指可数。可祖海嘴里却不得不将电话那头的荷沅敷衍得密不透风:“荷沅,你看到什么照片了?你可别乱想,都是朋友起哄,今天大家都喝了,不放我不喝。你别多心,等我回家解释。不,我立刻回家。你等着。”
荷沅曾经有闲时候与祖海一起出来吃饭,也见过他的朋友们起哄,两个不相干男女喝交杯酒的事情不是没见过,但是一向很不喜欢。没想到这次祖海背着她也在被人起哄着喝交杯酒,瞧照片上他嘻嘻哈哈的样子,说不定心中多得意,满手勾着软玉温香,哪个男人不喜欢?不知被哪个熟悉他们的朋友捉了现行。荷沅看了照片心中跟吞了老鼠屎似的难受。“你别急。慢慢唱了歌跳了舞,再去泡个澡才回来吧。”
祖海明显地听到荷沅最后的一个“哼”字,哪敢真的唱歌了才回家?正好饭局也已到头,他拎了包杀出一条血路就回。
这边荷沅翻来覆去地看四张照片,心中不由响起今天送走豆豆的一幕。她在为朱总最后到场而激动流泪的时候,朱总的太太若是知道先生为别的女人情伤,又会怎样的难过?一般的也是流泪吧。一种流泪,百样滋味。祖海哪天会不会走朱总的老路?如果她知道祖海外面也有个“豆豆”,她会如何?这年头,今天怎能知明天的事,诱惑可真多。
祖海果然很快回来,连开门转钥匙的声音都是比往常快一拍。以往荷沅只要手头没做着放不下手的事,都会迎上去给个拥抱问个寒暖,尤其是最近多事之秋,因为祖海刚从里面出来需要怜惜,因为祖海每天为工作奔波心神俱疲需要安抚,荷沅最近对祖海好得象个大姐姐,无微不至。可没想到祖海才刚将劫难勉强度过,却一早欢天喜地一个跟斗翻进盘丝洞里,看上去很是乐在其中的样子。因此荷沅看到玄关转出来的一脸讨好的祖海,只觉那笑容猥琐,看了眼便别转头去,不想理他。
祖海见荷沅不理他,也在意料之中,脱了鞋子,干脆蹑手蹑脚悄悄接近,想给荷沅一个偷袭。没想到他人未到,一身烟酒臭味早弥散开来,扑向荷沅。荷沅都不用回头,将手中报纸卷成一筒,遥遥顶住祖海的胸口,没好气地扔出一句:“身上有什么口红印香水味的,赶紧去洗手间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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