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烟雾徐徐地蔓延在蒙蒙的远山梯田中,宛若一帘无风的秋雨,正在直落的雨幕。
我慢慢地寸着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并不属于我的房间,站在了低矮的屋檐下,抬头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另一番景致。
细雨如线,纵横交织中幻化出了薄纱,不仅笼罩着苍穹,还让不大的院落映现在了薄幕下,变得那么的苍凉。
突然,一阵潮湿的微风而过,吹散了薄幕,吹乱了认真而下的雨线,眼前变得凌乱不堪。
骤然间,我才明白了自己的心绪,竟然跟眼前的雨境,有着非常相似之处,乱得无法梳理,乱得不知所以然。
风让雨滴变小了,叠嶂重峰的山峦,被秋雨沐浴出苍翠的碧绿。
那条通向学校的羊肠小道,蜿蜒在峰峦中,崎岖出了最耀眼的清晰,却又将我的思绪,拉近了学校,拉进了并不宽敞的教室。
“阿香,死人了嘛!还不收拾一下,你想丢人现眼吗?”
妈妈的愤怒喊话,彻底打断了我遐想着的上课景象,而更现实的严峻,仿佛咽下了黄莲,让我苦痛得难以形容。
已经有过了四次相亲的不得已过程,虽然每次都能让我婉转地拒绝,但是,我心里清楚父母亲并不是不知情,只是因为前面的四次相亲,男方的家境过分的贫寒,要不然我的拒绝只能是哀痛的无能为力。可是这一次的相亲,媒人居然是我姑姑,似乎要比前四次相亲的家庭情况优越一些。即便是如此,我也不想见面,更不想草率成婚。
其实,我有这样的纠结,倒不是看不上每次相亲的男方,关键是同学岳思洋刻在了我的心扉,有着无法抹去的情思。
啪,一下,我的肩丫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猛然转身时,暴怒着的母亲,已经矗立在我了的身后,那张被岁月峥嵘的脸上,居然挂着吓人的怒容。
“想死嘛!难道耳朵里塞着驴毛,竟敢充耳不闻?”
妈妈怒气冲冲地大吼着,抡起的巴掌悬空之后,好像是看到了我的哀求眼神,才停滞着没有再次落下。
我后退了一小步,抬起了双手捂着了脸蛋上,提前做着护脸的准备,扇耳光已经是母亲的家常便饭,也是她习惯了的顺手。
“妈,能不能推几天,让我……”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在母亲的怒视下,我只能咽回了后半句,因为我真心不想变成鼻青脸肿的样子。
妈妈动起怒来,根本就不没轻重之分,也没怜悯之心,最关键的是,我心里更清楚没任何希望改变现实,相亲的结局照旧。虽然心里极其的不情愿,但是,并不想让相亲的男方看到我悲催的一面。
“推你个头,你姑姑费了那么大周折,才说通了人家,难道你想让我抬不起头吗?”
稍微低沉的吼声停止时,母亲落下了高悬着的手臂,放弃了扇耳光的动作,我立即拉开捂在脸上的手,快速点头的同时,悠悠缓缓地转过了站姿,抬眸的那一刻,更清晰地看到了为哥哥准备的新房。
瞬间的愁绪涌动中,悲凉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迈出的碎步,在无声的落泪中,跨进了门槛。听不到雨声,但我感觉到了后背的冰冷,也感受到了难以抗拒的命运。
我走进屋子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妈妈低沉的一声哀叹。
其实,母亲这么做,并不是没有道理,拖几天就等于让哥哥的婚事向后延续几天。看似延续几天,实际上却有着变幻莫测的结局,父母亲绝对不敢以哥哥的终身大事来悲悯我。
哥哥的婚事已经敲定,但是,八十年代的六千元彩礼,对于生活在黄土高原的农民来说,犹如大山一样压在了父母亲的头上,万般无奈中,我就是化解危机的唯一希望。只要给我找个差不多的婆家,哥哥的彩礼就有了着落,婚事也就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虽然我知道相亲的重要性,可是我并不想中断对岳思洋的情有独钟,更不想以我的痛苦,换来哥哥的幸福。
想归想,但我绝对没选择的余地,也没抗争的条件,谁让我是女儿身,又不争气地没能考上大学。辍学在家,连个躲避的理由都没有,只能想想而已,绝无其它办法可想。
我慢慢地坐在了方桌前,将扣着的梳妆圆镜翻过来,摆在了眼前。
那张还算是精致的脸,映在了陈旧的镜面上,居然有着泛青的暗色,遮掩了原本白皙的面容,透出了难以形容的憔悴。
妈妈所谓的收拾一下,无非是要我洗洗脸,换上过年过节才能穿的那件大红外套,再套上姑姑送给我经过改动的大喇叭裤。除此之外,对于我来说,并没有打扮的条件。
重新推倒梳妆的旧圆镜子时,我起身走到了炕头前,从母亲陪嫁的木箱子里,翻出了大红外套和浅绿色的大喇叭裤。这套并不崭新的衣服,已经穿在我身上,迎接了四位不相识的男人。有年纪偏大的,也有年龄相仿的,但绝对没一个能跟岳思洋相比的俊秀。而此刻,我又要着装迎接,被姑姑形容得天下无双的英年才俊的相亲。
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但并没有耽误我脱衣的动作,其实,上身只有一件母亲亲手缝制的薄棉袄,脱了就是光洁雪白的躯体,根本没任何内衣存在。而腿上的半新长裤,还是三年前我考上高中的犒赏,早就缩水着露出了脚环。
咔嚓,刺耳的一声砸物件的巨响,从堂屋里传了出来。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不寒而栗的哆嗦,回头的侧耳倾听中,母亲的怒骂声已经响彻在了耳边。
“看你个窝囊废的样子,还不知道去准备一下,啥事情都等着我嘛!难道你就没一点事情可做?”
妈妈的怒骂毫无疑问的针对着爸爸,这样的争吵打架,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司空见惯了。
“下着那么大的雨,你让我干什么去?能除草还是能松土。”
爸爸低沉的喊声,飘进我的耳朵时,让我有着难以想象的恐怖。
三天两头的吵架虽然习以为常,可是父亲此刻的喊话声,已经带出了更愤怒的语气,有这样的语气出现,必然会是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大打出手。哥哥为了婚事冒雨借钱不在家,如果发生了械斗,我根本就没办法阻挡。如此一想时,恐惧让我奋不顾身地奔出了厢房,风驰电掣地飚向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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