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小雅的行为,以及所诉说的事情,扰乱了思绪。一夜的辗转反侧,再次让我体会到了失眠所带来的痛苦。
晨曦挤进窗户缝隙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翻身坐了起来,可是浑身无力的疲惫,根本就没丁点穿衣起床的打算。
侧耳细听着院子里有无动静,我必须确认父母亲有没有可能已经早起,因为昨夜的晚归,已经惹怒了母亲,想要息事宁人,就得表现好一点,在父母亲起来之前打扫院子和堂屋,还要做好早饭。
虽然有微弱的亮光洒在了窗户上,但屋子里依然昏昏暗暗。
双手支撑在炕面上,我抽动着被子下的双腿,向后移动着身子,后背紧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坐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
此刻,我忍不住地再次回想起了小雅跟王程控的事情,也回忆起了堂嫂跟堂叔的偷情传言,但是,让我最担心的还是小雅,毕竟她是个黄花大闺女,万一被人发现而宣扬出去,二伯的那个家就会彻底完蛋。虽然二伯家出了变故,影响不到我家,可是一个爷爷的宗亲关系,却也会让人看扁我。
虽然想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可是我感觉根本就没办法阻止,也无力挽回还在发展的恐惧事实。在我看来,小雅跟王程控的苟合,并没有真爱所言,只是因为即将要嫁给瘸子心不甘所实施的报复行为。
我对小雅的行为并没有太清晰的看法,但是,总感觉小雅这么做绝对不值得。即便是为了报复,为了找心理平衡,那也不应该跟王程控那样的人做那样的事情。可是,我的想法并不代表小雅的心态,也许她有她的想法,我只是不得而知。
“阿香,你个死丫头,难道不知道早点起来收拾房子嘛!不凡肯定会一大清早赶来送钱,让人家看到了你的懒散,对你有好处吗?”
妈妈的怒声刺耳着让我惊恐了起来。
我居然忘记了丁不凡在父母亲面前的承诺,必须要在今天提前送来一千元,作为定亲开支。
猛然翻身的同时,我一把抓起了炕角出的旧棉衣,慌里慌张地开始了穿衣。
“妈,我早就起来了,只是怕打扰你跟爸,才没有收拾房子。”
急声解释的那一刻,我奋不顾身地跳下了炕头,风急火燎地扣上了棉衣的最后一个口子,亟不可待地拉开了厨房的门。
院子里就三间房舍,哥哥结婚的新房在北面,而我住的厨房是南面,堂屋是父母亲住的正屋。所以,当我拉开门扇的那一刻,并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倒是很清晰地看到了哥哥的新房,居然大敞着门,哥哥好像很早之前就出门了。
“也不知道不凡能不能送来一千元,万一送不来,那这么亲事肯定要黄了。黄了亲事没关系,问题是你哥哥的婚事,就成了大问题。”
妈妈轻声说着的时候,从堂屋的台阶上,特别小心谨慎地走了下来。虽然是絮叨着的说话,但并没有露出怒气,好像因为我快速起床站在了院子里,消除了她心里的怒火。
在母亲的提说下,我不得不焦愁了起来,并不是焦愁丁不凡能不能送来一千元,而是我无法想象丁不凡到底回没回家。从我家跟着姑姑出面时,已经是黄昏的傍晚了,而且丁不凡还没骑自行车,即便是送我姑姑到县城,也没有回家的可能。
唉!我没忍住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晚才从咱家出去,谁知道他回没回家,送钱的事情肯定要到下午了。”
我慢声细语地嘟囔着,虽然没有更明显的情绪,但还是带出了埋怨的语气。如果不是父母亲轮番争吵,丁不凡和我姑姑,就不可能那么晚离开。当然,我更想不通,父母亲为什么要逼着丁不凡必须在今天拿出一千元,因为哥哥的结婚日还有讲究半个月,根本就用不着这么紧急,而且一千元也凑不齐嫂子的彩礼数额。
“天煞的,早上拿不来一千元,这门亲事还真没法硬撑了,我看还是另找婆家吧!”
妈妈怒气冲冲地吼着,怒容已经挤占了整个脸庞,皱纹显得特别的密集,好像愤怒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了,送一千元究竟要干什么?非要在上午必须送到,仿佛这是母亲故意刁难丁不凡一样。
想了一会儿,我还是没好气地问道。
“一千元真那么着急吗?只要人家送过来,就已经证明丁不凡说话算数,你还担心什么呀?”
我急声连问着,心里的疑虑越加的深浓了,而且,此刻还有着替丁不凡抱打不平的情绪。
妈妈皱着眉头的怒目,显得更加的吓人了,如果不是我站着的方向不顺手,妈妈甩起的手臂,必然会落在我的脸上。
“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还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焦慌,你嫂子家今天要准备结婚的衣服,必须要你哥哥带上一千元去县城买衣服,过了早上还来得及吗?”
怒骂着的时候,妈妈极快地跨了一步,近距离地站到了我面前,好像提前做好了要动手的准备。
当我知道了紧急状况的时候,根本就没顾忌到会不会被母亲暴揍,也没做任何防护措施,而此刻的心里,确实有着难以控制的胆寒。丁不凡如果在早上送不来一千元,不仅会耽误哥哥的婚事,还会让父母亲彻底震怒,定亲也就变成了不可能实现的结局。
“妈,这么紧急的事情,你们怎么不跟丁不凡直接说明?万一真的耽误了那该怎么办呀!”
我急声催问着,带出了很明显的埋怨语气,因为我真的无法理解父母亲为什么不当着丁不凡的面说清楚,也没有跟我提前透露,而这个时候的焦急,仿佛没一点用处。
“你个死不要脸的东西,就知道怨天尤人,如果直接说出来,丁家还不看咱家的笑话嘛!再说了,你哥哥才是晚上这么说,谁能料想到会这么的紧急。”
妈妈震怒着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
我被妈妈的话语气得差点背过去,没想到哥哥居然尽做些闷声不响的吓人举动,那么大的事情,却不提前说出来想办法,硬是死撑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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