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转辗反侧,终于挨到了天明,我起了个大早,竟然是第一次比父母亲还起得早了半个小时。
虽然一夜未合眼,但我并没有困倦的感觉,而是精神抖擞地意气风发,仿佛心情特别的好,好到了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仔细一想的时候,我还是很清楚有这样的心情,跟马上要去丁不凡家看房子,有着直接的关系,而且,因为想到了要穿上小雅的新衣服,心情就越加的高兴了,毕竟那是小雅的嫁妆,绝对穿在我身上,能让丁不凡诧然心动,也能让他不知所措。
为父母亲做好早饭,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早饭,简简单单地准备了小米粥,又烙了三个煎饼而已。不过,这在的我记忆中,也是第一次独自完成的早饭。
我随便应付了两口之后,有点亟不可待地走出了厨房,却刚刚好地迎面被妈妈堵在了台阶上。
“你着急把火地干啥去?你姑姑跟丁家已经确定了,今天就要看房子去?瞎跑什么?”
妈妈瞪着双眼,一副很惊讶的神态,好像特别担心我有没有可能改变计划,或着更恐慌于我逃之夭夭。
其实,母亲有这样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前几次的相亲之后,有两次我是神秘的消失,没跟着父亲去男方家看房子。而这一次,母亲好像有了提防的心思。
“妈,我没说不去看房子,也没瞎跑,我这是去我二伯家,找小雅借衣服,大红大绿的你让我怎么出门。”
我蹙眉的同时,很努力地表现着可怜兮兮的神情。
这时候的母亲,好像是很高兴,又仿佛特别的想不通,偏着头非常认真地上下打量着我,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迅速地乱转着,仿佛要看穿我的心思一样。
为了让母亲相信我,身后拉着大红外套的前襟,立即从心里挤出喜悦的情绪,在脸上盛出了笑容。
妈妈的视线终于停留在了我衣服上,左左右右地看了好久,才抿嘴释然一笑的说道。
“这样看着还真有点刺眼,问题是小雅能给你借衣服嘛!那可是人家的嫁妆,怎么可能借给别人穿呢!”
她很急切地收敛了笑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好像是更担心的情绪,又仿佛是想不明白的着急。
我得意地挑挑眉,从眸子里激泄出更悦色的眼神,静静地瞅着母亲,心里还真聚满了无法形容的兴奋情绪。之所以有着得意的情绪,那是因为我从昨晚上,已经完成了借衣服的周旋。
“妈,你放心好了,凭我跟小雅的关系,借件衣服绝对不成问题,再说了,她又不是没借我的东西。”
说着的时候,我抬手轻轻地抓在了母亲的胳膊上,慢慢地拉着母亲让开了挡着的身子。
虽然不是要逃跑的架势,但也有着绝对的着急,因为我还在小雅的用心中打扮一番。父亲早起之后,就会立即出发赶赴丁不凡的家。
“记住了,别穿那些稀奇古怪的衣服,第一次到丁家,不能让人家以为你轻浮。对了,既然要去小雅家借衣服,那就顺便把你二伯家的自行车也借上。这么大的丫头了,总不能让你爸爸驮着去丁家吧!”
妈妈说到最后的时候,居然是满脸的肃穆表情,好像是瞬间改变了情绪,瞪着的眼睛里闪出了怒光。
我确实把怎么去丁家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根本就没考虑一个自行车,怎么可能驮着两个人赶山路。
“对呀!我还要借自行车呢!怎么把这茬给忘啦!”
说着的时候我赶紧微笑了起来,特别担心母亲会不会突然大发雷霆,更担心母亲改变想法而阻拦我。
其实,母亲的脾气确实让我捉摸不透,有时候显得特别的贤惠,可是有时候的举动,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顺应。几秒钟之前,她还是很喜悦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变得怒气冲冲。
“你就知道做哪些没用的事情,知道借衣服,却不不知道借个自行车,就你这个样子,能让人省心嘛!”
妈妈还是没法阻挡地怒骂了起来,高声大嗓地吼声,让我的心里,忍不住地聚满了恐惧。
可是,面对着母亲的责难,我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耽误什么事情呀!我现在就去借还不行嘛!”
我发出了惊声,带出了埋怨的语气,心里确实有着难以形容的情绪,既想怒发冲冠,又想直接表态放弃去丁不凡家。
“你给我听好了,到了丁家,不要以为自己念了几天书,对谁都是冰冷冷的样子,别人不亏欠你的,天下不是你一个人念过书。还有,你给我收起那副嘴脸,念不念书,有没有文化跟过日子没任何关系。”
妈妈的怒吼声越来越洪亮了,而且是恼怒得难以形容的地步。
我惊诧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清楚此刻到底该干些什么,妈妈莫名其妙的动怒,让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借自行车并不是妈妈动怒的主因,感觉应该是为了吓唬我,担心会不会在丁不凡家表现不好。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才有了清晰的思路。
“妈,到了丁家我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吗?再说了,不是还有爸爸在监督嘛!”
“你爸爸能操心嘛!在这个家里,你们谁能让我省心?你哥哥去借钱到现在都见不上面,到底是借上钱了,还是没借上音信全无。”
“妈,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我哥哥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解决,没必要所有的事情要你来考虑。他都那么大的人了,一晚上不回家,你犯不着想那么多。”
“混账东西,我不管你看行吗?眼看着你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好几千块的彩礼从哪儿去凑?”
妈妈抡起了巴掌,但是却悬在了半空并没有落下。
我这才明白了母亲为什么突然间改变了情绪,原来是因为哥哥出门借钱没回来。可是,我心里有着不少的怨气,哥哥要结婚缺钱,为什么要将怒气集中在我身上。虽然有着不少的怨气,但我并不敢在母亲的面前表现出来,只能立即转身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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