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流云阁他都会小住上几日,但每到了吃饭的时辰都是自己出去解决或者在自己房间内一个人吃。这倒真不是因为他骄横孤僻,而是实在觉得跟萧承渊一同吃饭是件天大的苦差事。对此安明晦完全可以理解,也多次劝说过萧承渊其实不必这么草木皆兵,只不过效果始终不大。自从他儿时被那丸□□伤了身子,他的师兄就格外注意他的饮食,每每都细致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程度。说是用饭,但其实现在离正常用晚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萧承渊推着他的轮椅带他回到屋内,先是检查了屋中的炭火是否足够,随后又在他的轮椅前半跪下来,双手捂着他被屋外寒气侵染得有些凉的手背。安明晦在外时一直抱着一个小巧的手炉,手心总是暖和的,但毕竟现在是冬天,又刚下过雪,手背凉了些总是难免的,他自己都不觉得难受,萧承渊却是看不下去。“师兄,广煊说的其实不无道理。”他眼看着萧承渊就这样半跪在冰凉坚硬的地上,不知多少次叹了气,“不必这么挂念我,你总不能一生都这样守着。”“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他的师弟这样好的一个人,必须要仔细看护着才行。他的师兄什么都好,清冷出尘如谪仙似的一个人物得了江湖上不知多少姑娘的芳心,却偏生太过固执,平白地把自己十年的光阴都耗在了他的身上。这比喻不太好听,但在伺候他的衣食住行方面,萧承渊怕是比那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还要细致入微。“你啊,心如匪石。”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萧承渊的眉心,“我就该不留情面地威胁你一顿,省得你总是把十二年前的事情放在心里捂着,像长不大似的。”其实仔细算来这种事也不是没做过,当初他也是吓唬了周先生一顿才让对方老实下来,同样的招数对付师兄也未必不管用。但说来可笑,就恰恰是同样的招数,他才总不忍心再用第二次。这些年,偶尔他会想:周先生那时候答应得轻巧,但私下里是不是心里十分难过呢?若自己这次再以这十几年的情义相要挟,师兄得要多难过呢?这两个人都是同样顽固,认定了的事情旁人怎么说也不愿意听劝。本是希望对方好的,若是反而伤了人心,那就与初衷背道而驰了。“自小我便处处不如师弟,如今也一样。”他的师弟,总是这世间最好的人。捂热了他的手背,萧承渊也依然没有从地上站起,而是保持着这样方便的高度,双手开始熟练地为他按摩双腿,那双修长而带着薄茧的手力道适中,从来不会弄疼了他。“都说了别这样抬举我。”这话如果不是师兄亲自说出来,那换了旁人不管是谁说都听着像是讽刺,“我听了又不会沾沾自喜。”按摩完后,侍女也刚好敲了门开始上菜,依然是按照惯例在把菜肴端上来之后便尽数离去,他们的屋里从来都是不留人伺候的。坐在桌边,安明晦看着萧承渊熟练地将每一道菜都进行验毒,又逐一亲自尝过等待片刻确定并无异样后才开始为他布菜,即使早已习惯了这套流程,也还是觉得心情复杂。“师兄,你要多在意些自己才行。”以身试毒这种事,让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如今我也过得很好,我实在不希望你再为此愧疚。”萧承渊眼睑微垂,神色看起来是一贯的冷淡:“志趣所在,无关愧意。”如果这话也是真的,那可真是不得了的志趣。“不光是这个,你瞧每每广煊来拜访,都会讲些他在江湖上的所见所闻。”广煊生来性子活泼,讲起故事来也毫不逊色,从他口中描述出的那些个山川江流、红花绿柳,便是安明晦听了都觉得有趣,更何况这些年来一直跟他拴在一起几乎从未出过远门的师兄,“外面那么多美景趣事,你就不想去亲眼看一看?”此话一出,萧承渊夹菜的筷子一顿,停在原处不再动弹,低着头也不去看身边的人,只轻声回了一句:“师弟说得是。”“我从未入过江湖,自然也无人有那闲心来寻我晦气。”安明晦温声说着,夹起一片梅肉放入自家师兄碗中,“别总记挂着我,有机会多出去闯荡一番,回来也好说给我听。”“师弟说得是。”还是这样闷闷的一句,既不反驳也不动筷。朝夕相处了十几年,若现在还看不出来他的师兄这是在闹脾气,那这些年也算白活了。安明晦又夹起一小块鸡肉,这次直接亲自夹着喂到了萧承渊口中,他一只手支着脑袋微微一笑,偏着头望着萧承渊咀嚼时微微鼓起的侧脸和微红的耳朵:“每次提及这些,师兄就跟我闹别扭,我若不哄着你,你便自己气上许久;我若是这样哄着你,你又要害羞,真不知道你到底想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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