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了一天来到湖边,云朗带着一颗雀跃的心等候。一声马啼惊动了他。回头一望,一匹马飞驰在陡峭的山路上,直直朝着这个方向而来。一个白影跟着马匹飞舞,离云朗尚有十丈远,白衣人飞身自马而下,快步地奔过来。她奔了几步就停下来,持着马缰,凝望云朗。"你来啦!"她点头。"这幺巧,跟我一样提早一天?"云朗露齿笑道。她又点头,今日的她没有戴纱帽,但层层的薄纱仍然掩着面容,露出一双秀气的眼睛。她的眼睛似乎在笑,解开系在马鞍上的行囊,她提着行囊走到云朗身边。"好久不见。"云朗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幺,他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先拿起钓竿隐藏自己的心情,还是先跟双儿寒暄。双儿依然没有开口,云朗也不介意。他喜欢双儿的地方正在于此,她善解人意,云朗每一言一行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而云朗也意外地能够在双儿的无言中,了解她的纤细心思。每每想到两人不可思议的默契,云朗就感到自己的幸运,在这茫茫的人海中,竟可以找到如此两心相知者。"一年不见,你又长高了一些。"云朗笑,发现双儿的身材一天比一天高,不过只矮自己半个头,真令人惊讶。双儿点点头。他发现双儿还是佩着剑。"剑法练的如何?有没有进步?"双儿摇摇头。云朗一时兴起,笑道:"我表演一套剑法给你看。"他从行囊抽出长剑,点劈挥砍,一套漂亮的剑法在日光下挥洒出来,激得处处银光。几个翻腾纵身,他身影飘忽,如一道青色的影子。最后一招,长剑射上十丈,云朗纵身在空中以剑鞘接合长剑,一个鹄子翻身落地,姿势美妙至极。"双儿,我表演的如何?"她拍了两下手掌表示称赞。云朗活到这岁数,才玩这等耍把戏逗心上人欢喜的手段,虽然得偿心愿,脸却不由得红了起来。"不好意思,见笑了。""不。"她写完一字后,也抽出长剑,飞身而起,同样舞了起来。云朗细看她舞的剑法,居然与自己的剑法丝毫不差,身法灵动,比起他多点霸气的剑舞又美观了几分。她舞的虽只有其形未有其意,但这番记忆力已经够让云朗惊骇。双儿虽从不言语,但她的举止总不经意地显露出她的聪明。若双儿是男子,肯定比自己更有成就,云朗每每如此想着。他随即加入剑舞,两人动作一致,如两道重迭的影子,煞是好看。当两人收剑落地,双儿眼望云朗,许久许久,她没发一语,而云朗也看不出她的思绪。"双儿,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聪明的女子。"云朗佩服地说。此言一出,双儿悄然转身,走到一旁,坐在石上发呆。他说错了什幺?云朗不解。双儿捏着石头旁的杂草,用力地像是要攀住某个支撑她的支柱。她的身影有种无助的感觉。"双儿,怎幺了?"云朗关心地问。她摇摇头,一松手,草在她的掌心散成飞灰,飞了满天。女孩子的脾气总是这样喜怒无常,云朗纵容地摇摇头,没有再多问下去。这一年天气怪异,不过中秋,山上便下起纷纷白雪。双儿披上一袭名贵的雪貂披风,而云朗却只有一麻草编成的斗蓬。双儿凝视云朗半晌,忽然身体前后摆动,无声地狂笑。"看我像个渔翁很好笑是吧?"云朗戴上个斗笠,越发像着渔夫。"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双儿写完,不由得笑倒在地上。"怎幺?是笑我这个渔翁不像样?"云朗微笑。雪纷纷地下着,落坐于湖畔的两人,周遭的一切似乎盖上了一层面纱,什幺都看不清楚,却又不由自主认为,这是此生当中看过最美的情景。云朗不知怎幺,在这一片雪景当中,突然壮大了胆子。"冷吗?"他对双儿说。双儿望着他,没有任何表示。"坐过来点吧。"双儿轻轻地靠近,发觉云朗的手温暖地将她拥近,靠在他的身侧。隔着两人厚重衣物,这靠近虽没有任何一点肉体上的接触,但两人的心上却同时有了异样的感觉。云朗的心微微牵动,为了身边的人儿。想起楚苑泱的提醒,云朗想着该开口问双儿什幺好呢?从哪一点开始问好呢?你住哪儿?今年贵庚?看你武功不错,是在哪儿学的?为什幺从来不开口?为什幺总是蒙着面纱?他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但在此刻,他却觉得什幺外在条件都不重要,只要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就够了。他想说的话只有一句,他若无其事地暗示:"说不定以后我们两个可以隐居在这里,每夭钓鱼、练剑,跟花草鱼鸟为伴。也许我们没事还可以舞剑为乐,我听你吹萧、你听我弹琴,岂不快哉?"双儿没有说话,云朗也没再开口。一只孤鸟从山边飞过,哀哀地鸣着,像是在诉说心里的孤单。"云朗,你在发什幺呆?"走进群书环绕的书房,楚苑泱一眼就看到云朗支着头在作白日梦。这个书房原本已经狭小,云朗天生不拘小节,每读一本就顺手搁下,弄得架上、椅上、几上处处都是成迭的书。他也不许下人帮他整理,他说:"你们帮我整理,我就找不到我要的书了。"有主人的许可,下人顺理成章地跳过书房不打理,任由云朗胡来。但看到这些东一落、西一落的书籍,楚苑泱不知云朗如何能将书的放置位置分划清楚,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书比较少的椅凳,清出几本《离骚》、《天问》,才换得一个栖身之所。他坐下,又问了一句:"云朗,你在发什幺呆?"云朗手中点划,听到这句话才如梦初醒。"啊,苑泱你来啦?""你现在才发现?"苑泱发现好友病的不清,此病症叫做相思病,病发时意识不清,所有现实事物被隔绝在十重天外。他提醒道:"交趾最近动作频频,我担心对宋有企图。""会吗?""怎幺不会?前年他们进犯宾州,对我大宋的领土早有谋夺之意,加上大理似乎有意与其狼狈为奸;现在朝中新旧两派斗争,无力顾及边关之事,我们自当为百姓着想,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云朗看苑泱气急败坏,连忙安抚他:"你看,这不是吗?"他指指挤在一堆书中央的地图,图上所绘正是交趾军队目前驻扎的邑州。"咦?"楚苑泱又惊又喜。"原来你已经开始策画了。""真以为我只会发呆吗?"云朗指指地图:"这里有交趾的将军府,军队驻扎是理所当然;但近日,交趾各地的军队都往这里移动,其中一定大有内情,我准备去一探究竟。""让我军主帅去当斥候?这不好吧!不如让我去,更何况我的武功不在你之下,足可以担负这个责任。""不,你论武功、论才智的确可以担任,可我就担心你这个急惊风,一发现什幺就莽撞地去处理,若你落入敌人手中那该如何是好?""也只能赔上我这贱命一条啦!"楚苑泱嘻皮笑脸地说。云朗不赞同地皱眉,把地图卷起。"我已经决定了,我明天就动身,去一探敌军行动。""交趾会不会与大理合攻我朝?大理段炎问垂涎我广西路已久,也许会跟交趾分一杯羹。"楚苑泱知道云朗心意已决,不再浪费时间跟他抢差事,反而把话题一转,推敲敌人的动向。"大理?段炎问虽然领军有方,可惜太过莽撞,有勇无谋,只能镇守一方,若大举进攻定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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