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顿了顿,不动声色问她道:“本宫同世子妃这许久未见,也是挂念得紧。她还说了些什么?”“世子妃只说猛药伤身,易动了元气,病去本就如抽丝,还是要徐徐图之。”话音刚落,我手上一滑,瓷瓶登时没拿稳,落到地上去,清脆裂开,碎了一地。那枝红梅在一地碎瓷片间红的灼目。我强撑着笑了笑,只同她道是手上出了些汗,一时没拿稳,也不必拿新的来了。嫂嫂本是被困在府里,当日里连传上句话都要费一番心思,如今竟能亲来东宫一趟。倘若不是她想出了脱身之法,避开了四皇子,那便是――四皇子已不甚在意这一环,没花那么多心思在这上头,便叫嫂嫂有了可乘之机。前者的可能性要小得多,当日但凡有一点旁的转机,以嫂嫂的性子,也绝不会让我涉险。可若是后者,究竟是什么牵绊住了四皇子,能让他放松了警惕?他的视线不在上京,那便只能是在北疆了。“猛药伤身,易动元气”我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两句,嫂嫂自然不会知晓我此间的情形,可也该是明了我绝不会是因“缠绵病榻”而不能一见。那能让她留下这么一句话的想到这儿,我心里咯噔一下,眼见着小宫娥将满地的瓷片打扫干净,状似无意地问道:“太子殿下这几日在忙什么?”打扫的小宫娥背对着我一声不吭,亏得我眼尖,才发觉我这话一问出口,她背便绷了起来,虽只一瞬,却也瞧得出她对这问题的戒备。仍是领头的大宫女来回我的话,“殿下素日里便繁忙,如今年关将至,事务便更多些。这些日子里多是在书房,也常常留在宫中。”我看着碎瓷被送出殿外,忽地道:“你替本宫通传一声,本宫有件顶要紧的事要见殿下一面。”那大宫女果真阻我道:“殿下吩咐了,这半月里不见娘娘。今儿已是我十分谅解地点点头,拖了长音重复道“四日啊―”,而后缓缓走到兵器架旁,手在最上面一档的红缨枪上略停了一停,而后将下面一档的剑取出来,利刃出鞘,寒芒一闪煞是好看。我屈指弹了弹剑身,听得剑身颤着发出嗡嗡的声响,随手挽了个剑花出来。我虽于秦家枪上更纯熟一些,可剑也是练过的,再者说,枪伤人容易,想伤己倒是麻烦了。那大宫女此刻敛着眉目,候在两步开外,殿里并没有旁的宫娥伺候。我手腕向下一压,用了五分气力,将手中剑鞘朝她飞掷过去,她果然侧身要躲。就在她一侧身的这个空当里,我手中那柄剑搭在了她肩头。早便留意到她虽是这一众宫女中领头的,身手却是平平,未曾想竟是比我所料的还要再平一些。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打在剑身之上,幽蓝的光泽暗暗流动。我抬眼看她,“若是本宫不想等这四日呢?”她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意思,语气都无甚波澜,“这并不是奴婢能做主的事,奴婢只是做了分内的活计,娘娘要杀要剐,奴婢也无怨言。”我手往前递了递,剑的寒气激得她颈间起了一层小疙瘩,“本宫只问你一句,殿下究竟在哪?”她同我对视着,眸中情绪翻涌而起又倏地退下去,“奴婢不知。”我叹了口气,果然是个软硬不吃的,既然撬不开嘴,我索性一手刀劈了下去,又接了她一把,免得她倒地时摔着。而后提着剑,一步步往外走,踹开殿门,寒风迎面而来,吹得人更清醒了几分。周遭围上来两层东宫的侍卫,手按在刀鞘上,却不敢妄动。左郎将自人群中走出,态度恭敬,身形却未让,“外头风大,娘娘还是请回罢。”我横剑身前,“如今他不在这东宫中,就凭你们,畏手畏脚的,以为还能拦得住本宫?”他的手摸上剑鞘,周遭的侍卫登时将刀拔出一截来,四下里皆是刀出鞘的清脆声响。我冷冷一笑,将剑往自个儿脖子上架上去,脚步未停,一层层踏下石阶。左郎将立时将手从剑鞘上松开,摆摆手,旁边围着的侍卫又将刀收回鞘中,只是仍未让开路来。我在他面前两步远停下,“要么让太子出来相见,要么告诉本宫,太子去了哪儿。”话音未落,剑锋刺入皮肉,我是下了狠手的,脖颈间一凉,血迹渗了出来。无论何时,拿自个儿的命威胁旁人,都是很叫人不齿的――左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分量在,才这般肆意妄为。只是事到如今,我没有更好的法子,若真是同他们打起来,谁输谁赢暂且不论,面上都是一家人,哪一边伤了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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