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声中,蜡烛吹灭,灯光重新回来。梁雪然笑着去接连朵分开的蛋糕。魏鹤远仍旧端正坐着,面色冷峻。连朵他们三个都不知道刚刚黑暗中,那个小心翼翼的触碰和接近。更不知道,魏鹤远手心,藏了一枚红色、小巧的口红印。今晚,魏鹤远喝的微醺。沈州都瞧出来了不对劲,及时地把杯子拿走,避免魏鹤远真的喝太多而出什么意外。连朵一心想要帮助好友追回梁雪然,语气轻快地邀请她隔两天去看画展。“看画展啊……”梁雪然想了想,摇头,“不行,时间上冲突了。”魏鹤远凝神听。连朵不解:“什么冲突啊?你还有其他安排吗?”“对,”梁雪然回答,“我们公司同一个公益机构合作,预备往夔州一所贫困山区小学捐赠物资。”连朵还没说话,魏鹤远倒是开口了,他说:“这种事情,你不必自己出面。”“我也想去散散心,”梁雪然如实回答,“最近有点累。”魏鹤远仍旧皱眉:“那地方我去过,条件太艰苦,不适合——”“没事,”梁雪然笑,眉眼弯弯,“毕竟我就是这么苦大的。”魏鹤远终于不再说话,他只觉着梁雪然思想太过单纯简单,总是把人心想的那样容易;去山区哪里是一句话的事情?蚊虫,卫生条件差,每一样都令人不适。心里思忖着该给她准备点什么好,魏鹤远表面上仍旧是冷冰冰的来了一句:“随你。”沈州站起来出去,不多时,笑着拿手机回来叫凌宜年:“宜年,出来一下,张小公子叫你——”凌宜年莫名其妙:“张小公子不是去新——哎,等等我,他在哪儿呢?”他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站起来离开。连朵也放下杯子,拍了拍自己脑壳,自言自语:“哎呦,张小公子还欠我一对玉呢,我可得去找他拿。鹤远,雪然,你们先吃哈,我一会就回来。”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两人。梁雪然十分不自在,她不习惯这样和他独处,尤其是刚刚魏鹤远突然抱她又突然生气;梁雪然觉着魏鹤远一定是病还没有好,不然怎么情绪变化的这么快?但魏鹤远却拉住她手腕,强迫她坐下,直接发问:“你脖子上怎么回事?是钟深弄的?”梁雪然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白,摸了摸脖子,怒了:“这是蚊子咬的!”魏鹤远从看到红痕就开始紧绷起来的心顿时重重落回去。他暗笑自己,竟然开始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雪然怎么可能会瞧上钟深那种人。魏鹤远仍旧说:“哪里有蚊子咬成这个样?”——这蚊子真该死,他都舍不得碰的地方,竟然被一只蚊子咬坏了。“就是蚊子咬的啊,”梁雪然也被他直接的问话弄懵了,完全没想到魏鹤远竟然开始吃一只蚊子的醋,还以为他不信,“我挠了挠就这样啦,人的嘴巴怎么可能亲的这么小?不信的话你试——”梁雪然看到魏鹤远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妙起来。——像是看到肥嫩小羔羊的大灰狼,蠢蠢欲动。她迅速改口:“——试着去亲亲沈州或者凌宜年,就知道了。”魏鹤远没说话,而梁雪然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还有点痒,春季本来就皮肤敏感,不过挠了两下便充血。今天为了感谢他,千里迢迢地从明京赶过来赴约,都没有休息!他倒好,趁着黑暗竟然强制性抱她,现在还竟然质问她和钟深的关系——想到这里,梁雪然有点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看她不悦,魏鹤远习惯性地想要抱抱她,手指微动,克制着冲动,道歉:“对不起。”梁雪然憋着一口气,没处发泄,冷着脸坐。“穷山恶水出刁民,”魏鹤远耐心地说,“这句话你总该听说过,越是贫穷的地方,人心越险恶;更何况你要去的地方教育条件落后,人们普遍没有接受过知识——”梁雪然很不喜欢他这样高高在上讨论贫穷的态度,仿佛是人类在谈论一群蝼蚁,怜悯中带着点施舍。梁雪然经受过十多年的贫寒,初见时又太过不堪,潜意识中本就觉着自己和魏鹤远不是同一路人,此时他的话,又刺激到她敏感的自尊。她说:“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魏鹤远蹙眉,没有因为她恶劣的语气而生气,反而放缓声音:“那我们就聊聊其他的,今天去明京好玩吗?”梁雪然说:“你是我谁啊,我干嘛要告诉你!”魏鹤远面不改色:“前饭票。”他终于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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