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军简单的几句话,把我惊的说不出话来,我能想象到当时的恐怖,也能想象到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孩子,做出最后的挣扎。
于军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这一次卷的烟出现了褶皱,他继续说道“当爸爸赶回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死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妹妹,鲜血已经浸透了妹妹的襁褓,而妹妹还在妈妈的怀里幸福的睡着觉,妈妈用命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于军用微微颤抖的手点燃了卷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八岁那年,就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妹妹,我们于家唯一的女人。后来爸爸卖掉的东北的房子,带我们四处奔波,我小学二年级就辍学了,跟着爸爸四处漂泊,从东北到北京,从北京到上海,又从上海到杭州,一路走来,爸爸出去找工作,我照顾年幼的妹妹。当年我们没有地方住,爸爸蹬着三轮车,我抱着妹妹缩在一个泡沫箱里,那个三轮车就是我们的家,多少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就抱着妹妹,用我去给她遮风挡雨。”
我静静地听着这一切,我想不到如今的他们,竟然有曾经那样的过去,一个三轮车,一个泡沫箱,就是他们的家。我想象着那一切,忍不住眼圈红了起来。
“大约用了五年的时间吧,爸爸抓住了一个机会,终于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而在那五年里,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年幼的妹妹,我虽然什么也不懂,但是我知道要让妹妹好,让妹妹开心。后来,我们的生活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爸爸也给我找了家教开始学习,也有保姆去照顾妹妹,妹妹从记事起,生活就开始好了,所以她的世界和我不一样。”
我忍不住问道“当年于叔叔是怎么改变命运的?”
于军淡笑一下,吸了一口烟说道“穷人想改变命运,一定是做了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没有一个摇身一变的人,愿意吐露当年的转变,我也不想编造一些无聊的话去哄你,这与你无关。”
我点了点头,听于军继续说下去。
于军的表情充满回忆,他微笑着说道“我的妹妹特别爱干净,她的小裙子弄脏了一点,她就会变得不会走路,一定要换上干净的才行,她的小手沾上一点泥,她都会张着小手跑过来让哥哥洗洗。我的妹妹就是这样一个爱干净的女孩。”
我想象着于瑶的小时候,张着小手让哥哥洗洗的可爱样子,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军看着我说道“可就是这样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她却十分善良,她长大后,看见小朋友,她会陪小孩一起玩,哪怕弄脏她的裙子,她可以为了哄小朋友开心,心甘情愿的把泥巴弄到自己的脸上。我记得有一次,一个雨夜,她看到了一只被汽车碾压过的野猫,她冲过去抱起小猫,跑去宠物医院,即便她的衣服被雨淋湿,即便她已经被小野猫弄得身上充满污垢,但是她全然不在乎,当她得知那个小野猫已经救不过来的时候,她哭了整整一夜。”
我想象着于瑶那一夜痛哭的样子,我的心也很难受,我多想能够在她身边好好的安慰她,我没有说话,等待着于军继续说下去。
“我妹妹很善良,但是她也和我一样懂事的很早,她很早就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没有年纪轻轻就陷入情感的漩涡,她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她的。这些年来,可以说有无数的男人喜欢我妹妹,追求她的人很多,但是我妹妹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再加上我这个多管闲事的哥哥,始终没给任何一个人任何机会。我妹妹从来都没谈过恋爱。”
于军紧紧看着我又重复道“我妹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叶羽,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我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当然明白于军的意思,于瑶,还没被男人碰过,我随即又想到了那天在车里的吻,我默默地低下了头。
于军又用他那犀利的眼神看着我问道“叶羽,我再来问你,这样一个爱干净,善良,还没有谈过男朋友的女孩,你喜欢吗?”
“我......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什么!!!”于军突然暴怒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领口,把我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你敢再说一遍!!!”
突然的变化让我一惊,在他强大的力量面前,我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抗,我听着自己的衣服咔咔撕裂的声音,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雄鹰爪中的小鸟,猛虎掌下的白兔。
我慌张地看着于军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着想要杀人的光,我开始害怕了,一生中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吓到恐惧。于军怒吼着说道“我妹妹喜欢你,你就必须喜欢我妹妹,你只能喜欢我妹妹,否则,我就杀了你!”
于军的话,激发出了我身为男人的反抗,我也愤怒起来,我也大吼道“我喜欢谁,你说了不算!别以为你可以掌控这个世界的一切!我叶羽,不怕你!”
于军咬牙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妹妹,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的脖子已经被他勒得透不过气来,我满脸通红,赤红着双目,彻斯底里的叫道“你也......什么都不是!”
于军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一拳就向我的脸打了过来,我用胳膊挡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胳膊钻心的疼,紧接着他的第二拳第三拳又打了过来,我的胳膊已经疼的无法招架,露出了我的脸,第四拳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脸上,这一拳的力量之大,直接把我打倒了过去,我先是跌在椅子上,然后我随椅子一起翻倒,再然后,我滚动着撞向身后的饰品架,随着饰品架倒落,上面也不知道是什么瓷器摔碎了一地。
我的大脑轰鸣,我似乎马上就要晕了过去,我咬牙撑着自己的意识,我虽然怕他,但是我的倔强告诉我,我不能屈服,我狠狠地盯着于军,于军看到我的眼神,愤怒的一把掀飞了桌子,木盒里的烟丝和烟纸散落的到处都是。于军愤怒的向我走来。
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女孩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大叫道“于军!你想干什么!”于瑶,她站在了我的身前。
于军的愤怒瞬间就被眼前的女孩冲散,“瑶瑶,我......我和他闹着玩呢。”然后马上挤出一个笑脸。
“放屁!如果叶羽有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于瑶大声叫道。
我看着于军脸上装出的微笑,也看到了于军眼中的失落,我坚强的爬起来说道“于瑶,我们是在闹着玩呢,刚才是我不小心摔倒的。”我说着,但是嘴里的血已经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于瑶回头看着我,眼睛已经充满了泪水,用她干净的衣袖,帮我擦着嘴角的血。
我向前一步看着于军大声说道“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于瑶那么美丽,那么善良,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会喜欢她!我也一样!很喜欢她!但是,我不能骗她,我的心里,已经有爱的人了!即便你于军再厉害,再高高在上,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妹妹,所以我不怪你,我今天也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叶羽,绝对不会欺骗于瑶,我也绝不会去骚扰她!”
我回头对于瑶说道“于瑶,对不起。”说完,我转身向门外走去。
于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着于军大声说道“于军!都怪你!”她说着,边哭边向我跑来,扶起我一支胳膊,却被我无情的甩开,然后于瑶又扶了上去。
门口的六个黑西装大汉挡在那里,就像是金刚罗汉一般,于瑶愤怒的冲他们喊道“都滚开!”
六个大汉都没等于军指示,立刻乖乖地闪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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