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架着牛车,好心的提出了建议。“哎,这心口都快气炸咯,哪还有心思买东西。”张婶子手捂着胸口,大大的喘了口气,气的眼圈都红了,说话也直吭哧。“您消消气,想想就快有孙子可以抱了,是吧,天大的喜事。”小江虽然年纪不大,但十二三岁就出来跑车了,算得上半条老江湖,说话也显得经验老道。“还是这小江明白人,我要是有闺女还就稀罕你这样的女婿。”妇人们开起了小江的玩笑,几声笑声响起,气氛才没有先前那么凝重。“您怎么说呢婶子,还是继续赶路了吧。”小江配合的跟大家玩笑了一下,见张婶子脸色好些了又询问了一次。“继续赶路吧,别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伙。”张婶子是个明事理的,想想还是先把集市赶了再说。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小江的牛车赶到了集市上,等车上的人都下车了就找了个地方靠边停下,到时候大家都采购好了再一起给拉回去。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小镇上人满为患,各色物品应有尽有,简直五花八门琳琅满目。闹哄哄的街道上小贩们不停的吆喝,想买的顾客也总要杀杀价钱才肯买。张婶子带着菜篮子,往最热闹的地方挤,因为这样的摊贩总能有最便宜又新鲜的东西买到,常年在田地里劳作,过度的劳累使得她的身型比较偏瘦,但却灵敏。“土豆咋卖的?”“三毛八一斤。”“这椰菜咋卖?”“三毛三……”一圈价格问了下来,张婶子也买到了不少东西,拎着买好的往小江的牛车上做了标记放下。“瞧我这记性,得给新月买点补身子的才行。”张婶子点算了一下货物,才想起准备给安新月买的母鸡还没有买到,虽然家里也有养着,但那是专门下蛋用的,用处可大着。“小江,你帮婶子看着下东西,我去去就来。”“去吧婶儿,这儿有我呢。”小江挥挥手,坐在牛车上负责给所有人看着货物。多大仇多大怨“诶,有啥需要婶子带的没?我顺便都给你带上。”“谢您了婶儿,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没啥好带的。”家里就剩他跟老江两人相依为命,东西一买回去就够吃好久的,再说他经常赶车到处走的,要买点什么都是很容易的事。“那行,东西你给婶子看牢点,我先去了。”张婶子嘱托好后,又挤进了人群内。“这鸡咋卖的?”“咋卖啊这鸡?”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张婶子觉得耳熟就顺着声音源看去。“刘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正想找这臭婆娘算账的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啊,本来还想着上门找你讨个说法,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就把这笔账好好算一算。”一时间张婶子怒从心起,猛地大喝一声,一个箭步上前就把碰巧出现在家禽摊前的刘氏揪住,力道大的她想甩都甩不掉。“喂喂,张氏你发的啥疯!想找茬是不?我告诉你,老娘不怕你!”原本刘氏赶集也是想着买只鸡回去好好给大孙子补补身子,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就属这家家禽摊的比较肥美,刚问价钱就碰上安新月的婆婆,眼还没眨一下就冲她撒起了疯,给她晦气的一早的好心情都丢光了。“我发疯?对,我是该疯的,不然你真当我张家没人是吧!”张婶子见刘氏在她面前都这么蛮横,可见儿媳妇遇上她得多吃亏了。“嗬!你可别逮着人就咬一口,我能把你们张家怎么了还不成,刘氏,你是太抬举人了还是看不起自己?”看她这架势是为安新月的事来的了,正好,她还寻思着怎么样才能把这穷亲戚给打发了,既然把话说开了,那索性一并给撇清了不是正好,省的三天两头的回家怂恿老头子又要田地又要粮食的,反正刘氏最不担心的就是跟人骂仗。“我呸!你乐意做狗咬人我不拦你,但你咬伤我儿媳这事我就要跟你好好算算了。”张婶子揪着刘氏不肯放手,两人的叫骂声淹没在闹哄哄的集市里,就算旁人见着她们俩对峙的样子,也只当是因为抢买货物不合争论起来。刘氏不是不想挣脱开,但这张婶子的力气大的很,加上她好些年没有下田干活了,体力也不及张婶子的大,更多的心疼身上这身新买的衣服,要不是因为今天赶集刘氏也不会穿出来显摆,她就怕硬扯的把这新衣服给扯坏了。“你还好意思提那个白眼狼?哈哈,丢人都丢到我这来了,还敢回去哭诉给你们听啊?贱人生的果真都是一样的货色,一个贱过一个。张氏,我念在好歹亲家一场,有什么话就敞亮了说,别给我撒野,这里这么多人呢,你要是惹急老娘了,老娘就把安新月干的缺德事都抖出来,看谁横得过谁!”一口一个贱人刘氏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着,毫不给张婶子保留一点情面,口口声声念着亲家一场的,但言语间没有一丝的尊重。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刘氏的脸上,直接把她打懵住了。好半天才意识到,她居然挨了打!还是被这个所谓的亲家给打的。“你个杀千刀的,老不死的!居然敢打我!臭婊子,今天我不把你打的你儿子都认不出来我就不叫刘翠花!跟你拼了我!”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痛着,刘氏抓狂的叫了起来,杀红般的眼瞪着张婶子像是要把她吃了,说完疯了似得向她冲了过去。“呸!你这扫把星,谁沾谁倒霉,打你这巴掌还算轻的,你打我儿媳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报应!想打架是吧,我可不怕你!”张婶子双手叉腰,彪悍霸道的气势丝毫没有因为她精瘦短小的身体而减少半分。“那个,两位婶子,你们要打架能不能离我这摊远点,别耽误我做生意好吧。”家禽摊的老板见情况不妙忙插了一句,想躲开又不敢躲。“闭嘴!”谁知张婶子刘氏异口同声冲他吼道,话音刚落,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大街上的人终于被这热闹的场景吸引了过来,纷纷对两个妇人互殴的原因猜测着。“犯得着嘛,买个东西还能打起来。”“真新鲜,长得人高马大的居然打不过瘦巴巴的。”“你们猜她们谁会打赢对方?我觉得是那个穿灰衣服的妇人。”“我也是这么想的……”没错,这次遇上的不比安新月,张婶子常年劳作,尽管上了年纪但力气不亚于年轻人,没几下刘氏就处于下风了,她订多把对方狠挠了几下,自己反而挨了几次实锤。“让你打我儿媳妇!让你横!让你看不起人!打你还算轻的,我儿媳妇万一有个好歹我把你往死里打!臭不要脸的,扫把星,娶了你才活该倒了八辈子血霉。”年轻时张婶子就是村里的小霸王,脾气爆的很,后来嫁给老张后才慢慢收敛自己的性子,多少年都没这么恼火过了,这次实在是刘氏把她给惹急了,平日里她说道安新月的不是那都是惯性了,但真遇着事了她绝对护短。“啊……张氏,你,你欺人太甚了!大家快给我评评理啊,要打死人了,救命啊……”刘氏见讨不到便宜,身上挨打的好几处地方都生生疼着,想脱身又被张婶子追着打,只得急忙向外人求助,那痛喊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差不多得了婶子,别给打坏了还得赔钱啥的,不划算。”“多大的仇恨啊,犯得着这么追着打吗?大街上的这么闹别人都过不去了。”耍无赖各种劝说的嘲讽的声音都有,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反正都是互不相识的,闹出人命来也不关他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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