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也只是在太子失势之后才怀疑到慕容博身上的。慕容燕被控制,只能眼看着景行与慕容博一来一往地打着哑谜。他虽然风烛残年般又老又病,可神思却清晰的很。可这一深思,慕容燕只觉心中冰凉一片。这么多年来,他虽身居高位,但居然无一人可信。殿中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唯有景恒依然上下摇晃着轮椅,沙砾般喑哑地呻吟着,想要皇上置景行于死地。直到殿门口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那人衣衫款款,似是精心打扮过,满头银发被梳得分外柔顺,腰间环佩叮当作响。若只听声音,无人不会觉得这是一个青葱的妙龄少女。可来人并非少女,而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然而妇人的双眼,在转向慕容燕时,蓦然闪烁起炙热的微光。大殿中,唯有她深情款款的声音唤道:“陛下。”慕容博一见来人,连方才与景行对峙的怒意都忘去了九霄云外,看向景行的视线皆是快意的怜悯。而景母也惊惶地站了起来,几步上前将景行护在身后,对着来人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妇人温婉一笑道:“我来向陛下呈明真相。”景行垂眸站在原地,半晌,才轻声唤道:“蓁姨。”“你离信儿远一点!”景母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蓁姨推得一个趔趄。慕容博恰时鼓起了掌,又将那副温良恭敬的假面重新戴上,他回过身,对慕容燕笑道:“父皇,这是温语蓁,蓁姨。”慕容燕对上温语蓁期盼的视线,半晌,皱眉摇头道:“朕不认识。”温语蓁失望地低下眼帘,却毫不气馁。她走到台阶之下,见慕容博对他点点头,方才长跪而下,道:“草民此来,是为景行,景大人。”一时间,屋子里所有的视线就朝着景行去了。恶毒的,疑惑的,担忧的,紧张的,景行悉数全收。可他看见蓁姨微弯的身躯时,藏在袖中的指尖还是抖了抖。温语蓁长伏于殿下,道:“七殿下忧思国君,不忍陛下受恶人蒙蔽,千辛万苦找到草民,希望草民道破真相。”“景行乃柔然王乌尔都之子。有王室玉佩为证,其玉一半在草民这里,一半便在景行手中。”“多年前,草民阴差阳错收养了当时流落在外的景行,又将其带到临安,景恒景大人得知了景行的身份,便执意要将景行收为养子,以待来日制约乌尔都。”“可计划未来得及实施,将近成年的景行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以雷霆的手段将景恒从御史之位上拉了下来,才走到如今。”“陛下,外族皇子深入我大渝朝堂,国之危矣!”温语蓁每说一句,景行的神色便冷上一分。他面容阴沉,眼中翻涌的风暴犹如一层黑色的沉雾,腾升后又挣扎着降落。直到悄无声息化为烟尘。温语蓁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殿中仿佛再次落入了无声之境。景母顷刻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不见平日里的柔弱哀愁,一面牢牢地护在景行身前,一面尖声道:“温语蓁!你不要血口喷人!信儿怎么可能会是乌尔都那个畜生的孩子!”而后,景行听见景母蓦然低下头,低语道:“……我的信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景行袖中颤抖的手微微一顿。慕容博狞笑着,意有所指道:“原来景大人的生身父亲是个畜生啊。”景母这才恍然间明白自己方才说漏了嘴,蹙着眉又要辩解。可景行没让景母继续争辩,只是拉着她的手腕,将景母挡在了慕容燕的视线之外。景母感受到手腕处久违的温热,眼眶一红,随即颜色又在深呼吸间褪去。景行勾起嘴角,声音却犹如寒冰:“生身父亲不知道,但养父肯定是。”慕容博嗤笑一声,不再多逞口舌之快。他微微俯,朝慕容燕道:“这便是儿臣想要告诉父皇的了。”慕容燕听完温语蓁的话,早就又惊又怒。他平日里便是多疑,眼下又有一个与他当面呈报的证人,一时之间,视线在温语蓁与景行之间来回不定。慕容博仍在添油加醋:“父皇,您还不知道吧,谢澄带领的西北军,在贺兰山惨败于柔然,自己也被万箭穿心,死无全尸。”“你说什么?!”“什么?”慕容博愉悦地看了蓦然色变的景行一眼,继续道:“那谢璋也是可怜,自己受了重伤还要在兰州城苦苦支撑对抗柔然。父皇你说,景行与艾尼勾结,造成西北军大溃,该不该罚?”慕容燕沉浸在西北边关摇摇欲坠的惊惶中,一把抓住慕容博的衣领,道:“兰州不能丢!兰州丢了,大渝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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