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她都没有去主动找他,见了他说什么呢?道歉的话说不出口,装什么没发生也不行,干脆逃避,当缩头乌龟好了。就算是宫宴上那样场合,她目光都不敢落在他身上。可他却将她拦住,一把拉在假山石后,一双眼中情绪翻滚,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将她抱在怀里,头一次那样紧,好像要血肉纠缠,生怕她离开。彼时赵常乐还不知道,她偶然翻出的密文,其实是当年杨错勾结他人,密谋叛乱的书信。他一边同她谈情,一边密谋推翻赵国。一边爱她,一边伤害她。一边伤害她,一边怕她离开。那一次的争执风波,被杨错那一抱,便消散了。只是赵常乐依旧对那种奇怪字迹感到好奇,杨错又存心想哄她开心,闲暇时,教过她只言片语。回过神来,赵常乐盯着手上丝帛细看,是边关军事安排之类的密文,涉及到对北方蛮族的战争,所以用密文写,怕泄露军情。主人想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吧。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赵常乐忙从窗缝往外一看,是宁葭!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将手中丝帛塞入衣襟,匆匆将书架恢复原样。这时宁葭已推门进来了。“你怎么在这儿!”宁葭声音尖锐,她手里提着食盒,大概是来送夜宵的。心跳得快极了,手甚至开始颤抖。赵常乐捏紧了手掌,生怕宁葭发现她盗字的事情,心想一定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她故作刁钻反问宁葭,“我怎么在这儿?我本来就在书房做事,当然可以在这儿了!你来书房才叫奇怪吧!”宁葭见她反驳,注意力果然只集中在她身上。她瞪着赵常乐,“我是大丫鬟,我怎么不能来了?你一个煮茶丫头,没上没下、没尊没卑的,竟然骂我!别以为你如今在飞白手底下干活,我就拿你没办法,我阿父可是管事,我要罚你简直是轻而易举。”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宁葭恨恨咬牙,“你去给我提满满一桶热水回来,给我放屋里,待会儿我要洗脚。”无故打骂是不行的,可使唤阿乐做点事情,那还是可以的。一桶热水,那得多重!就让她好好替自己跑腿才是!赵常乐就要反驳一句“我才不去”,可转念一想,忽然答应,“好。”宁葭见她答应,只当她服了软,冷笑一声,“那你还不快去!看见你就烦,别在我跟前晃悠。”赵常乐走出书房时,看了一眼更漏,正是亥时二刻——她要去找黑齿。那封帛书要赶紧给出去,留在自己身上,只怕夜长梦多。赵常乐出了书房,一路往大厨房小跑。那片帛书就藏在她的胸口,光滑的丝帛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好似某种温柔的轻抚,可却无法柔软她冷硬的心肠。把丝帛给主人,主人便会伪造书信,诬陷杨错吧。父王……父王……我要替你报仇了!这时一辆小木车吱吱呀呀,迎面推了过来,车上摆着两个大木桶,桶里的臭味远远可闻。是黑齿。赵常乐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黑齿终于走了过来,他还是脏兮兮的模样,神情则木呆呆的,有种对痛苦逆来顺受的麻木。但在看到赵常乐的一瞬间,他那种木然的神情消失了,浑浊的眼变得精明起来,盯着赵常乐,“姑娘离远些,小心泔水溅你一身。”赵常乐四下环顾了一圈,确认周围没人,准备取出帛书来,黑齿连忙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贸然动作,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下来,“对、对不起,泔水不小心溅到了姑娘身上,姑娘大人有大量,别打我了!”赵常乐愣了愣,旋即就明白了黑齿的意思,指着黑齿大骂,“走路不长眼睛,什么脏的臭的就往我身上倒,没规矩的家伙!”说着就扬臂往黑齿头上打去,黑齿连忙扬臂去挡,“姑娘别打啦,我错了,错了!”二人手心有短暂的接触。赵常乐出够了气,这才收回手掌,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懒得同你计较,赶紧滚,满身怪味,臭死人了!”黑齿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推起木车走远了。掌心相触的短暂瞬间,那封帛书已然递给了黑齿,柔软的胸膛此刻紧贴着的便只有粗糙的葛布衣,好似心间骤然空了一块,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她将手按在胸口,强行驱赶走那一片莫名出现的情绪。盗字任务,完成。终于送走了帛书,赵常乐心下稍松,本不想给宁葭打水的,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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