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挣扎,可一点用处都没有,公子息死死按着她,一寸一寸的撬开她紧闭的唇,将药碗送了进来。一口……又一口。药好苦啊。她怎么都挣扎不过,被他死死压着,将一碗药毫不留情的灌进她嘴里。苦,真的好苦啊。赵常乐眼角落下泪来。你是我哥哥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公子息紧紧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低声哄道,“睡一觉,好笑儿,乖乖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好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蛊惑,赵常乐的眼皮沉重下来,就这样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次日。赵常乐睁开眼,入目是早晨的太阳,阳光好明媚,透过支起的窗户,她可以看到山里清透的蓝天。她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脑袋空空一片。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是谁?她慌忙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床畔趴着一个陌生男子。她起床的动静惊醒了那男子,那男子醒了过来,忙直起身子关切的看着她。赵常乐看清了他的脸。不过二十岁出头,头发乌黑但面色苍白,眼眸狭长而唇很薄,不笑的时候,他的气质看起来有些阴郁。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常乐,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笑儿?”笑儿?这是她的名字吗。赵常乐皱眉,疑惑的问,“我认识你吗?”那男子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像是有些难过,又像是很开心。最后,表情凝固成眼里的笑意,多情又风流,像是旧日的王孙公子。他看着她,眼睛里情意若海,低声道,“笑儿,我是你的夫君啊。”“你是我……夫君?”赵常乐皱眉,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努力在自己脑中翻找记忆。可以她越努力去想,却越发觉得大脑空空一片。赵常乐捂住头,“我头疼……”“头好疼……”她是谁?为何在这里?这陌生男人真的是她的夫君吗,为何她一点记忆都没有?赵常乐拼命搜刮着自己的大脑,可越想头越疼,仿佛过往记忆被强行封存了起来。有一把钝锯在慢慢的磨开她的头皮,她疼的打滚,不过片刻,冷汗就出了全身。那陌生男人忙将她抱住,冰凉的手指揉着她太阳穴,声音非常焦急,“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什么都不要想……”最后那男人强行给她灌了一碗安神汤,赵常乐这才被迫睡去。公子息坐在床畔,低着头看着睡着的赵常乐,她侧着身体面朝墙壁,蜷缩成婴儿模样,双臂紧紧环着自己,睡梦中都非常不安。他伸手将她脸上冷汗擦掉,想起昨夜给赵常乐端药前,自己同大夫一番对话。夜色深深,大夫给药炉扇风送火,一边道,“公子要的药,我有,吃了之后,记忆全失。只是——”大夫看了公子息一眼,“这等虎狼之药,对身体损伤不小,公子若喂给那位女郎,怕有损她的寿命。”若是真的爱,又何必这样伤人。公子息听了,半晌不语,垂眸看着药炉上的药。光是闻着,就能闻到那极苦的味道。笑儿一向最不喜欢喝药了,可是……只用喝这一次就好了,只用苦这一次。以后他会用无数的甜来弥补。药炉的火光映着公子息的侧脸,他的表情格外晦暗。良久,他声音飘来,“药给我吧。”阳寿不足,那便不足,她若是早逝,他陪她一起死。活着或死了,都同她一起。一张被染了墨的纸终于强行被他漂白,她忘却了过去的一切,忘记了仇恨,忘记了杨错。她是一张白纸,公子息会在她身上刻下自己的记号。赵常乐再醒来时,身边已不见了那个自称她夫君的陌生男人,就连周围环境都变了。她记得自己睡前是在大山里,可这会儿……?赵常乐下床,推开门,就看到巨大的甲板,和远处与天连成一片的水。这是一艘大船,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时节是夏末秋初,天高云阔,两岸连绵山峦,夹出中间奔涌的江水。那位自称她夫君的陌生男人,此时正站在甲板上,与旁人说话。余光见赵常乐走过来,他忙停了说话声,朝赵常乐匆匆走来,“你醒了?”赵常乐却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虽然他自称夫君,可于她而言,他是个彻底的陌生人,让她怎能轻信?但又看那男人眼中关切不似作假,赵常乐这才略略放心。公子息看着赵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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