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啪。&rdo;岑深放下笔:&ldo;闭嘴。&rdo;阿贵拒绝配合:&ldo;我早说过了,狗崽子是需要顺毛的,就是没人听我的,哼哼……&rdo;岑深听得太阳穴开始突突,咬牙道:&ldo;你不是说我不会安慰人吗?&rdo;&ldo;是啊,可不会安慰人跟无动于衷完全是两码事嘛。&rdo;阿贵道:&ldo;他在这里举目无亲,没有一个可以诉苦的人,孤零零的,不是跟那时候的你一样吗?人呐,不是活泼开朗就一定想得开的,年轻人。你们就是活得时间太短了,遇的事儿少……&rdo;闻言,岑深怔住。他顿了几秒,缓缓转头看向桓乐,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冷冽的眼神忽然软了下来。他又想抽烟了,一摸口袋,空空如也。&ldo;你那么会说,怎么不自己去安慰他?&rdo;岑深反问。&ldo;我只是一只龟啊!&rdo;阿贵可不揽这差事,转身就往水缸里爬‐‐老人家嘛,逗逗金鱼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呢,会折寿的。岑深忍不住翻白眼,却没再说什么。他摩挲指腹缓解着想抽烟的欲望,转身看着桓乐,看了许久。他坐着,桓乐躺着,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花开的声音。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岑深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桓乐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ldo;想吃肉吗?&rdo;桓乐眨巴眨巴眼睛,脑海中仍然被各种各样的回忆和猜想充斥着,一时没反应过来。岑深蹙起眉,语气不善:&ldo;吃,还是不吃。&rdo;桓乐:qaq哇,你凶我。我都这样了还凶我?&ldo;啧。&rdo;岑深胡乱揉了把头发,费好大力气放缓了语气:&ldo;涮肉,吃不吃?&rdo;桓乐默默翻了个身,抱着膝盖,拿背对着他。岑深莫名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眼熟,并产生了一股想把他从这儿踹下去的冲动。他努力平复心情,这一平复就是好几分钟的沉默。桓乐回过头来看他:&ldo;你真的不哄哄我吗?&rdo;岑深黑了脸:&ldo;爱吃不吃。&rdo;说罢,岑深抬腿就走。桓乐立马坐起,抱住他的一条大腿:&ldo;我吃我吃!是胡同口那家老字号铜锅涮肉吗?&rdo;岑深深吸一口气:&ldo;是。&rdo;桓乐:&ldo;可以随便点吗?&rdo;岑深:&ldo;……随便你。&rdo;五分钟后,少年的躺尸结束于一场涮肉。两人把阿贵留在家里看门,踏着夕阳,一路往胡同口走去。岑深走得很慢,最近他都走得很慢,因为累。头发长长了,也没时间去剪,随意用黑皮筋扎了个小揪揪在后面,额前的头发随意往两边拨,因为扎过所以有些卷,乱得很颓废,颓废得很阴郁。桓乐却觉得很好看,大唐从没有这样的男人,用现代的话来说,特别有范儿。一看就是个搞艺术的。老字号的生意很好,正值饭点,店里已经坐满了人。不过他们来得巧,正好有一桌人吃完了,他们便补了上去。岑深其实不喜欢这样的地方,高谈阔论的中年男人、腻腻歪歪的小情侣、吵闹的孩子,制造出来的杂音充斥着每个角落。可是桓乐很喜欢,一口气点了十八盘肉,多到完全放不下。&ldo;呲……&rdo;薄薄的肉片擦过滚烫的铜锅,发出呲呲声响。热气弥漫,香味扑鼻,大堂里的喧嚣仿佛都被这热气托向了天花板,除了肉,别的都不在眼中。桓乐爱上了涮肉,他从未想到过现代还有这样好玩又美味的吃法,赞美这个新时代,新时代的百姓真是太幸福了。哦,还有这令人折服的辣味,一大口肉塞进嘴里时,那绝妙的滋味让他的味蕾仿佛在瞬间爆炸,灵魂轻飘飘地从天灵盖里飘出来,升天了。岑深只吃了几片肉便放下了筷子,他胃不好,吃不了太辣的东西。但看着桓乐美滋滋的吃相,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可以再吃几筷。即便不吃,心情也好了些许。他转头叫来服务员,添了一听冰可乐。待可乐上来了,他往桓乐面前一放:&ldo;喝吧。&rdo;桓乐停下筷子,拿起来瞧了瞧,问:&ldo;这是什么?酒吗?&rdo;岑深:&ldo;可乐。&rdo;桓乐:&ldo;可乐是什么?&rdo;最近的电视,是不是很久没有放可乐广告了?岑深这样想着,也不知道怎么跟桓乐解释,便干脆说:&ldo;没毒,喝不死。&rdo;桓乐将信将疑地拿着可乐罐晃了晃,又晃了晃。岑深静静看着他作死,看到后来看不下去了,让服务员换了一罐,亲手帮他打开来放在面前。&ldo;阿岑你好厉害。&rdo;桓乐诚心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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