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空忽然飘落一滴雨,在刀锋裂成两半。他凝眸望着那滴雨滑落刀刃的尸体,空气中蓦地出现一丝肃杀,他再度抬手,纤长的刀身划破晨风,搅进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里。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和头发,湿滑的地面也阻碍着他的一举一动,可他的招式却更快了,凌厉、果决。岑深不知不觉便停下了手头的研究,坐在高脚凳上专注地看着。直到阿贵发出一声幽幽的喟叹,才察觉到自己的走神。&ldo;少侠这一手,能骗多少小姑娘哦,造孽、造孽……&rdo;岑深不予置评,也不去管外边那个要发疯发到什么时候,他只在乎他的阵法修复工作,似乎遇到了瓶颈。柳七的阵法是一个全新的没有被典籍记载过的阵法,其精妙、复杂程度叫人咋舌,更要命的是,这么一个高端阵法,竟然被他刻在只有指腹大小的香盂上。先不说这对镌刻阵法的技艺有什么要求,单是这阵法图,岑深就没有办法将它补全。除非他能找到别人帮忙,或找到相关资料。可匠师的现状很不好,在这个科技社会里,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并不知道匠师的存在。而妖怪们,也大都不再需要这门技艺。有谁的法器能够超越手机和电脑的功效吗?没有。年老的匠师们一个个死去,年轻的传承者们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也纷纷转行,只有造北国专列的时候聚集过一批人,但很快就又各奔东西了。思及此,岑深不禁蹙眉,这时桓乐终于发泄完毕,冲进了浴室洗澡。哗啦啦的水声很快传来,让他的思绪再度飘远。把岑深领入匠师门中的是岑深自幼相依为命的爷爷岑玉山,在他模糊的儿时的记忆里,他什么都没有,却拥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具。爷爷总说制作法器的诀窍在于用心,可他那么用心,到头来还只是做了一辈子的修理匠。当一个出色的匠师太难了,哪怕你埋头钻研数百年,可能也只是一场空。&ldo;这没什么不好。&rdo;他总是这样告诉岑深,哪怕是在他临死的时候,也依旧笑着对岑深说:&ldo;高处有高处的风景,低处是多尘埃,可尘埃也需要有人去扫嘛。&rdo;是啊,当一个普通的修理匠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他真的甘心吗?想着想着,他便出了神,连桓乐走到他身边都没察觉。&ldo;哥?&rdo;桓乐湿着头发,脖子虽挂着干净的毛巾,依旧不能阻挡水滴往下掉。&ldo;……不要叫我哥。&rdo;岑深扫了他一眼:&ldo;去吹头发。&rdo;桓乐觉得吹风机根本不好用,以往他都是自然吹干的,没什么问题。可岑深又板起了脸:&ldo;去吹。&rdo;&ldo;哦。&rdo;桓乐委屈巴巴地又跑回去了。&ldo;我看他还没缓过来呢,小深深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吗?孩子是需要哄的。&rdo;阿贵在旁煽风点火。岑深挑眉:&ldo;一米八几的孩子?&rdo;阿贵:&ldo;我也还是个孩子呢,只要心态好,再老都是孩子。话说,你想好要找谁帮忙了吗?&rdo;岑深没说话。阿贵又说:&ldo;出去多交几个朋友也不是件坏事,更何况你答应了桓乐要送他回家,难道要食言吗?&rdo;岑深仍是没说话,许久才道:&ldo;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言而有信的好人。&rdo;阿贵摇头晃脑,似是在叹气:&ldo;你爷爷跟你说那些话,我相信他的初衷一定不是让你认命,而是想让你好好生活。&rdo;这种时候,阿贵又仿佛变成了一个谆谆教诲的长者,说些一本正经的话。岑深却倏然反问:&ldo;那我问你,在我去西安之前,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小绣球的能力?&rdo;这世上,几乎无人知道柳七留下的遗作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功用,就连手握小绣球的岑深自己,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阿贵。小绣球能引发时空乱流,阿贵知道吗?岑深从不去追问他的来历,也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前提是,阿贵没有刻意欺骗他。阿贵果然陷入了可疑的沉默,然而就在这时,桓乐吹完头发出来了,打破了两人的对峙。岑深移开视线不再追问,阿贵也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只有桓乐毫无察觉,继续往岑深旁边凑。&ldo;你在干什么,需要我帮忙吗?&rdo;他自顾自拉了张凳子在岑深旁边坐下,双手撑在凳沿,身体前倾。&ldo;不用。&rdo;岑深只觉得身边来了个超级大热源,很不习惯。桓乐也不勉强,但他就是不走,瞅着机会帮忙递东西,还好奇地左看右看,似乎对匠师的工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猎魔[末世] 地久天长+番外 娱乐边缘人 位面大法官+番外 重生八零撩夫养崽甜如蜜 修真时代 帝国之触 站住,那个怪 城南妖物生+番外 重登仙途(重生)+番外 宋帝江山+番外 我的香山+番外 决赛让你垃圾时间上,竟然夺冠了 替嫁当天,丑妻被千亿大佬掐腰宠 东都引 大明:国妖横行我做匪 绝品狱医 乡村妖孽小医仙 盛血莲 重生之翠微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