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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深浑身僵硬地在游廊上站了片刻，良久，回头对上鬼鬼祟祟从工作室探出投来的阿贵，眼神如刀、黑气缭绕：&ldo;把你刚才看见的都忘掉。&rdo;阿贵一个激灵，这关他什么事啊，莫名其妙。有本事别让我看到咯。桓乐对于回家有了更急切的愿望，就更期待小绣球能早日修好，也就更黏着岑深了。只有要岑深在的地方，就有桓乐的身影，而且这院子那么小，岑深根本躲无可躲。倒不是说桓乐有多吵闹，而是这种朝气蓬勃仿佛自带闪光的少年，是岑深最不擅长应付的。&ldo;你需要这个吗?&rdo;&ldo;喝水吗?&rdo;&ldo;该用膳了。&rdo;&ldo;你需要休息一下吗?&rdo;&ldo;我需要你闭嘴。&rdo;岑深这么说他，他也不生气，只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看着你，一句&ldo;哦&rdo;里藏着百转千回的委屈。岑深，脑壳疼。本着尽快把他送走的原则，岑深终于把外出拜访提上了日程。别看他这么孤僻，好似一个朋友也没有，可认识的同行还是有几个的。好吧，这些其实是爷爷的朋友，岑深与他们联系的方式仅限于手机。但这次他拿着的是柳七的图纸，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亲自上门拜访。桓乐非要跟着一块儿去，岑深也怕他留在家里会把房子拆了，于是便让阿贵看家，他带着桓乐出门。岑深要拜访的第一个人，是同样住在西城区的一个老前辈孙永。这位前辈的技艺也许没有多厉害，但他资历够深，兴许能知道些年轻人不知道的东西。两人起了个大早，七点多就到了约定的公园，碰上孙永正骑着自行车遛鸟，一辆二八大杠上足足挂了四只鸟笼。&ldo;前辈。&rdo;岑深趁他停车的时候，赶紧过去打招呼。&ldo;啊，是小岑啊。&rdo;孙永眯着眼睛认出他来，忙笑呵呵地招手让他到身边来。这时桓乐也从岑深后面探出头来，孙永定睛一看：&ldo;这又是哪家的后生啊?长得可真俊呐。&rdo;岑深：&ldo;这是我的朋友。&rdo;桓乐：&ldo;前辈好。&rdo;&ldo;好好好，年轻人就应该跟年轻人多在一起玩儿嘛。&rdo;孙永颇有点老怀大慰的样子，拍拍岑深的肩，拉着他在花坛边坐下，聊起了从前的事儿。老人家话起当年来总是没完没了，从他年轻的时候一直讲到跟岑玉山的往事，期间跨越了多少年呢?可能得有一两百年吧。岑深没有打岔，只安静地听着。桓乐也支着下巴听得认真，对于他来说，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每一个故事都很新奇，都值得认真去听。&ldo;哎……这一晃也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活着活着，就把时间给忘了。&rdo;末了，孙永感叹着，平和的目光停留在岑深脸上，似乎在透过他看向已经逝去的友人。已经多少年了呢?他早记不清了，对于他这样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来说，几年或者十几年，都没有任何区别。就是难为了这孩子，老岑去世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已经多少年了呢?&ldo;好孩子。&rdo;孙永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和地问：&ldo;你电话里说要问个阵法方面的问题，是什么啊?&rdo;岑深这才把他临摹的图纸递过去：&ldo;就是这个。我翻了所有能查阅到的书，但都没有相关的记载，前辈认得它吗?&rdo;&ldo;这个……&rdo;孙永从口袋里拿出老花镜戴上，仔细端详了许久，仍是摇摇头：&ldo;毫无印象，看着不像是已知的阵法。老了，很多东西我也记不太清了。&rdo;这回答让岑深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他点点头将图纸收回，仍恳切道：&ldo;如果前辈想起什么，还请打电话告诉我，这张图对我很重要。&rdo;&ldo;好，你放心，回去我再给你查查。&rdo;说着，孙永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塞到岑深手里：&ldo;老头子我搬家啦，下次你要有空啊，去我家里坐坐。&rdo;岑深望着手中的纸条沉默了几秒，才点头道：&ldo;好。&rdo;拜别孙永，岑深又带着桓乐马不停蹄地往下一个地方赶。这第二个人是一个中年男妖，当年子承父业走上了匠师这条路，资历平平、技艺平平，但人缘出奇得好。岑深没有他的电话，按照打听到的地址找过去，发现是一家卖包子油条的早餐店。已经过了九点半，店里的生意依旧红火。&ldo;你说什么?阵法图?我早不研究那玩意儿了，你问错人了。&rdo;中年汉子拿湿毛巾擦着脸上的汗，稀疏的头发和粗糙的手指无一不诉说着生活的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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